“你确定?”夏秋涼抓緊紙巾的指尖一顫,不敢輕易相信。
她的防備不經意間流露出來。
還在期待什麽呢?都森系在心底自嘲了下。
沉默,是最好的聲音。
忽如其來的釋然,身心驟然解放,夏秋涼一時間有些無法适從。
“咳咳——”
都森系一醒來就開始怒吼,受傷的肺部根本承受不住,此時捂緊胸口,虛弱的喘息,喉間的咳嗽聲抑制不住的洩出來。
夏秋涼斂去眸光,連忙倒了杯水扶着他喝下,“你才受傷,讓嗓子歇幾天。”
她的聲音很輕,臉頰淡然,都森系有片刻間的恍惚,任由她扶着喂水,忘了反抗。
就等他到恢複,在這期間她會盡量平靜。
“咳咳……”
都森系咳嗽了好一會兒才緩過來。
平複下來時,出了一身虛汗,仿佛用盡了力氣。
身體本來就弱,他一直死扛到了現在。
過了一會兒,夏秋涼起身時,手腕再次被抓住,他眼底轉瞬即逝的慌張被她捕捉到,“不準離開我半步。”
聲音強硬,卻沒了戾氣。
夏秋涼神經一緊,很快斂起眼底的錯愕,随後道,“你被子髒了,我去叫護士過來換。”
都森系幽幽的睨着她,沒有松手,“有護士鈴。”
“……”
從那時起,他整個人都變了。
沒有惡語相對,沒有故意刁難,一切都很平靜,像是再次回到了四年前。
窗外的雪綿延不斷的漂浮在黑夜,蕭瑟的寒風将窗簾拂起。
房間靜悄悄的。
都森系睜開眼睛,看到不遠處蜷縮在沙發上的女人,艱難的掀開被子起身,放緩動作将睡着的女人抱起放到病床,躺在身側靜靜地看着熟悉的容顔。
修長的指尖劃過長長的睫毛,小巧的鼻梁,那一對深邃的梨渦,一如初見,拿着棒棒糖的女孩叫他一聲大哥哥……
那天撲向她的那一刻,他想通了,如果她不愛,那就相忘于江湖。
讓他再貪戀最後一次溫柔——
都森系幽邃的視線流露出深深地眷戀,凝視着近在咫尺的女人,低垂下頭,薄唇印在光滑的額頭,久久未離開。
“晚安……”
懷裏的女人身體一僵,合上的眼簾微微顫栗。
翌日,夏秋涼醒來的時候斑駁的陽光揮灑在房間,她微眯着眼睛,伸手擋住刺眼的光芒。
模糊的視線逐漸清晰,男人輪廓分明的五官印在眼底深處。
夏秋涼怔了下,腦海忽然回憶起昨夜那個淺淺的吻,微滞的眸色深了深,輕巧的掀開被子下床。
鼻翼間全是屬于他的氣息,怎麽也揮散不去。
出了病房,客廳裏管家早已等候了很久,見到她,禮貌的示意,“夏小姐,您和都少的早餐帶來了,放在這裏。”
夏秋涼淡淡點頭,“謝謝。”
“您如果想吃什麽就給我們打電話,廚師會做。”
心照不宣的,傭人和她的模式也變回了四年前。
管家進房間看了一眼都森系,見他還沒醒便先回去了。
途中平俊進來了好幾次,看到夏秋涼沒有再針鋒相對。
她知道是都森系那天狠狠地将他教訓了一頓,夏秋涼在門口不小心聽到了。
“都少您的戒指找到了。”
平俊雙手呈上嶄新的粉色鑽戒,恭敬說道。
他們将a市的垃圾場翻遍了才找到。
那可是粉鑽,全世界獨一無二,都森系将它分割成兩支鑽戒。
都森系接過那顆鑽戒,炙熱的手掌緊緊包裹住,尖銳的菱角刺進掌心,隐隐的痛意牽扯着神經,空掉的那一道口子終于被填滿。
他的全世界,就隻有那顆粉色的鑽戒了。
平俊很想說他留着一顆戒指有什麽用,但是沒那個膽量。
“事情查的怎麽樣了?”都森系問。
“已經查到了,夏小姐又回了上合組織。”
這幾年發生的事情查起來還需要一段時間。
聞言,都森系眉心一擰,眸光黯了黯,沉默後道,“出去。”
“是。”
平俊離開了。
他靠在床頭,攤開手心,睨着粉色鑽戒,妖冶的眼底閃爍着幽冷的光。
這四年來,都森系從沒有帶過,一直放在口袋,時間久了也就成了精神寄托。
夏秋涼進來的時候剛好看到他手中的戒指,僅僅是晃了一眼,都森系便收回放到床頭。
“今天的早餐是什麽?”
“全都是你愛吃的。”夏秋涼如實說道。
管家做的是有利于傷口愈合的食材,并不算有多美味。
聞言,都森系劍眉皺了下,“我讓平俊打電話回去,讓他們做你愛吃的。”
“不用了,你是病人。”她想也沒想的拒絕,對食物并不挑剔。
“你在關心我?”都森系挑眉,别有深意的凝視着她的臉,恢複了一絲血色的唇邊劃過邪氣的弧度。
他們明明不是說的一個話題。
夏秋涼避開他的視線,淡漠的岔開話題,“都少你該吃飯了,外面的人都在看着我。”
“誰敢盯着你,我第一個不放過!”
一如既往地狂妄不羁,言語間帶着壓抑的情緒。
“……”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都森系眸中是深深地固執,不放過她臉上任何一個細微的表情。
夏秋涼擡起低垂的眼睛,平靜的看向他,“是,我擔心你。”
都森系心髒狠狠一悸。
“你爲我受傷——”
不等她說完,都森系俊臉在眼前無限放大,捏住她的下颚,緊抿的薄唇貼上她的吻。
夏秋涼震驚的瞪大瞳孔,推拒的動作到他胸口,想起他的傷口頓時僵住,“你——”
都森系一手攬住她的腰,撬開她的唇,加深這個吻。
深入骨髓的味道湧入心扉,整個神經都顫抖起來。
“都森系!”
他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
夏秋涼羞憤的瞪他,小心翼翼的不敢大弧度掙紮。
都被非禮了,還在乎他的身體做什麽?
矛盾。
都森系唇邊的漾開的弧度愈發明顯,她沒有排斥,讓他整個人如注射了一記氧氣,心都漂浮起來。
呼吸漸重,身體的變化明顯。
種馬!
夏秋涼羞憤愈加,暗罵一聲,不顧一切的推開胸膛緊貼的身體,憤怒瞪向他。
“你想謀殺?”都森系頓時臉都白了,痛得捂住胸口倒吸一口冷氣。
看得出來,他不是裝的。
夏秋涼蹙了蹙眉,防備的拉開與他的距離,沒好氣的說,“活該。我答應你照顧你沒說可以任你非禮!”
都森系咬緊牙忍住,意猶未盡的摸了下濕潤的唇,整個動作說不出的邪氣,帶着暗示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