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裏面的門才打開。
夏芃芃走出來把手機遞給夏子期,聽了媽媽的話,主動跟他道歉,“弟弟對不起,手機給你。”
“哼!”夏子期傲嬌的不想理她,搶過手機呼呼地往外跑出去,“媽媽芃芃欺負我,她不讓我跟你講電話……”
“弟弟我有蛋糕分給你。”
“我才不要!”
糟了,弟弟真的生氣了。
直到兩小隻睡覺的時間到了,夏秋涼才挂了電話。
陌生的環境映入眼簾,臉上淺淺的弧度凝滞,染上一抹惆怅。
她受多少折磨不重要了,唯一不想受到牽連到就是兩小隻。
“剛剛夏小姐照了相應該是想發送給同僚。”
黑衣人親眼看到她用手機照相後才離開。
都森系坐在沙發上,轉動杯中透明的液體,陰鹫的眸光幽暗,“馬上去查,究竟是誰想要得到這份資料。”
然後順藤摸瓜,夏秋涼目前的身份自然就知曉了。
黑衣人點頭,“是,我馬上去查。”
“我要在最快的時間得到答案。”
“是!”
現在可以确定的是,夏秋涼那個女人沒有和楚辭在一起,否則她不會輕易跟他回來。
這四年究竟發生了什麽,她又在隐瞞什麽?
都森系眯起妖冶的目光,仰頭一口飲盡冰冷威士忌,内心深處隐隐浮動的躁意并沒有緩解。
蝕骨錐心的痛再次侵蝕着神經……
他不明白自己在堅持什麽,也許隻是想要一個死心。
曾經爲了愛沖昏頭腦,但是現在不會了。
翌日清晨,夏秋涼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吵醒。
“夏秋涼給我起來!快點——”
“給你三分鍾不出來就踹門了——”
平俊揮着拳頭惡狠狠的吼道,整個空蕩蕩的走廊全是他大嗓門的回聲。
他還真較真了,拿着一個表盤開始計時。
“3——2——”平俊幸災樂禍的将時間數的飛快,就在1還沒有發出聲時,面前的門猛地打開,忽如其來的動作他吓了一跳,看清夏秋涼淡漠的臉時,頓時又恢複了趾高氣昂的模樣,“算你走運!跟我走!”
“去哪裏?”
“都少想去哪裏還輪得到你問?”
夏秋涼忍住想一巴掌扇過去的沖動,皮笑肉不笑,“平俊我好像沒得罪過你吧。”
平俊一愣,臉色變了變,“你傷害都少就是得罪了我。”
“你真稱職。”她冷冷諷刺道。
忠犬第一人絕對非他莫屬。
平俊得意的挑了挑眉,走了幾步才發覺不對勁,該死,伶牙俐齒的丫頭!
又被她擺了一道。
迎上殺人似的目光,夏秋涼冷豔的勾唇,挑釁意味很明顯。
“你給我等着!”
“好。”夏秋涼無語,不想跟吃了火藥的人一般見識。
世上怎麽會有這種刀槍不入的女人?
靠!
本來想刺激她,反倒被弄了一肚子火氣。
都森系的車從四年前就沒有變過……
長情?
不可能。
“上去!”平俊粗魯的将她推到車門口。
夏秋涼眸光一寒,站穩腳後踢起腳下的一顆石子,猛地砸到平俊額頭。她淡淡一笑,風輕雲淡的上車。
坐到陰沉男人身側,不經意對上他冷漠的視線時,臉上的弧度頓時僵住。
細微的表情被男人收納眼底,下一秒,都森系本就陰沉的臉攏起大片陰霾,陰鹫駭人。
一陣寒意湧過,夏秋涼怎麽也忽視不掉那一道灼人的視線。
一室死寂。
車輛逐漸偏離主道,往一處墓園的方向奔跑。
她記得那條道路是通往哪裏,不禁詫異的望了眼身側的男人,一股無力感從四肢蔓延開來……
這就開始心虛、害怕了?
都森系眼底愈發冷厲,身體繃得緊緊地。
空氣仿佛都被凍結住。
兩個小時後,車果然停到了墓園。
埋葬項茗茗與項奇正的地方。
夏秋涼定定的看着曾經墓園門口,心髒顫了顫。
平俊狠狠推了她一把,“怎麽心虛了?不敢進去了?”
垂在身側的五指止不住的收緊,緊抿薄唇。
“四年了,夏秋涼,有些事情也許你忘了,但是該來的還是會來。”都森系理好黑色風衣衣襟,陰冷的視線掃向她。
而後,大步朝前踏上一層一層台階。
所以他今天是來報仇的?
夏秋涼被幾個黑衣人押住手臂,被迫跟上去。
項茗茗和項奇正墓碑緊靠,幹淨的地面放滿了水果。
墓園的風很大,衣擺随着蕭瑟的寒風而起。
都森系接過黑衣人點燃的香雙手握緊,敬禮之後半蹲下,将香插進香爐裏。
一整個祭拜動作完成,都森系在原地站了會兒,轉身看向旁邊的女人,眼底一片冷漠,“我義父是被你殺害,茗茗也是被你殺害,你還扮演安慰我的角色,夏秋涼你就不會感到心痛?”
項奇正的确是她所殺,但項茗茗不是。
夏秋涼眸光黯了黯,“項茗茗的事我不……”
“閉嘴!”都森系拳頭攥的嘎吱作響,咬牙切齒打斷她的話,“你到現在還想狡辯?”
他曾經不說,并不代表心裏沒底。
“我說的事實。”她平靜的道,“當初我從沒有想過要害她。”
“那爲什麽楚辭會有視頻?”
當初視頻在婚禮上播放,震驚了所有人。
都森系眼底猩紅,咄咄逼人吼道,“你和楚辭一丘之貉,我他、媽是瞎了眼才會被你所迷惑!”
爲了她,放棄複仇,甚至連茗茗的死都不想再去追究,結果呢?
換來的結果是赤裸裸的背叛。
楚辭爲何會有,夏秋涼也不知道,但她知道,自己百口莫辯。
橫了太多的感情,注定會破滅。
現在她已經不想解釋了。
她的沉默徹底激怒了都森系,陰冷的眼底攏聚寒冰,“把她押上來!”
雙腿被狠狠一踹,夏秋涼痛得癟眉,雙膝猝然跪倒地上,緊接着一盆冰水從頭頂潑下。
二月的天氣,冷到骨子裏。
“既然到現在還死不悔改,那就跪到她認錯的時候!”
“是!”
黑衣人齊聲吼道。
都森系連施舍的眼神都不願意給她一個,帶起一陣蕭瑟的寒風走了。
拒絕,冷肅……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
夏秋涼冷到牙關打顫,垂在身側的指尖泛白。
蓦地,淩厲的目光閃爍了下,拖起麻木的腿一記掃過去;毫無防備的黑衣人被踢倒在地。夏秋涼眸色一狠,迅速起身就要離開;後腦勺忽然抵住一把尖銳的手槍。
“夏小姐,别想逃。”黑衣人不想爲難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