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辭不能将她逼得太急,否則适得其反,長長的睫毛下掩蓋了黯淡的情緒,站在原地說道,“我并不想囚禁你,等這段時間過了,我會帶你去a市,那裏有我們的朋友,還有你的家。”
“……”
額頭隐隐作痛,下意識的想逃避那些東西。
夏秋涼身體蜷縮成一團,腦袋埋在膝蓋裏,渾身散發着一股無助,落寞的氣息。
窗外的轟隆隆的雷聲停了,小卻的雨聲綿延不斷。
叩叩叩——
楚辭再次端着做好的飯菜端進來。
看到她的模樣,心陣陣抽痛。那一切都是都森系害的!
“你可能吃不慣廚師的口味,我做了些你愛吃的清淡口味。”
在他深深注目的眼神下,夏秋涼平靜的坐到沙發上,慢條斯理的拿起筷子吃飯。
味道的确是她愛吃的,餓了幾天食欲也不錯。
“廚藝不錯吧?我決定了,以後我隻要在家,每天都親手做飯給你吃。”
夏秋涼垂下的頭淡淡的擡起凝視他,“我已經結婚了。”
即使婚禮被破壞,他們領證了,她和都森系是合法的夫妻關系。
楚辭臉色一白,勉強穩住情緒,“趁你失憶時趁虛而入,那叫騙婚。”
但那是她自願的。
當時也猶豫過,但是都森系的确感動她了,他脾氣陰晴不定,爲了她卻妥協很多,他做的比說得多……
夏秋涼心尖一顫,在内心自嘲的笑了笑。
以前迷茫,但她現在知道她愛上那個不可一世的男人了。
在不知道是美好,是苦難的情況下……
“我要聯系他。”她直視他的眼睛。
“你知道我不會答應你。”楚辭眼眸一片晦暗,顫栗的背脊出賣了他此時的情緒。
“既然我們是朋友,你和他不可能不認識。他現在肯定很着急,我不讓你放我走,但是讓我給他報個平安。”
她自認爲這個要求并不過分。
“夏夏你真是……”傷人着兩個字沒有說出口,他喉結哽咽,自嘲的淺笑一聲,“他知道你在我這裏,而且他不出一個星期就會到這裏來,到時候……你們就能看到了。”
說到最後,語氣變得冷漠,垂下的眼簾掩去了眼底劃過的陰冷。
夏秋涼意外的挑眉,而後表情一寸一寸冷卻,“你們要做什麽?”
他恨他,她不可能感覺不到。
“你好好休息。”楚辭聞言,走到門口的背脊一僵,攥緊拳頭大步走出去。
應該是自己多想了……夏秋涼極力掩去内心深處的不安。
一扇門之隔,楚辭僵硬的背靠在牆上,蒼白的唇狠狠地顫栗。
……
昏黃的路燈将漆黑的夜照亮,一抹纖長的身影站在原地,影子被拉的斜長。
夏秋涼收攏米色線衫外套,冷漠的目光投向遠處。一重又一重山環繞,她連逃跑的欲望都被打擊得幹幹淨淨。
都森系,他現在一定急得焦頭爛額了吧。
站了一會兒,身後傳來腳步聲。
她蹙了蹙眉,側目望過去,隻見一個優雅美麗的女人出現在身後。
“打擾到你了嗎?”女人舉手投足間散發着歲月積累的優雅,知性,美麗的臉上卻沒有任何歲月的痕迹。
夏秋涼秀眉皺了下,面無表情的看着往這邊走過來的女人。
女人優雅的向她颔首,“你就是鷹帶回來的那個女孩?”
“你是?”她戒備的問。
女人微微一笑,似乎一點也不在意她的冷漠,“我老公住在這裏,經常在這裏來玩。你呢,
這麽晚了怎麽還不休息?”
這裏的人對她沒有惡意,但是夏秋涼卻一點也開心不起來,她甚至無法理解他們。
她淡漠的道,“正準備回去,再見。”
說完,轉身朝别墅裏走進去。
女人的視線随着她望過去,聲音宛然優雅,“小姐,既來之則安之。”
“我會離開這裏的!”夏秋涼冷漠的聲音帶着堅定。
大山困不住她的,她不是逆來順受的性格。
“鷹很愛你,你們算得上一同成長了十幾年,難道失去記憶就能将所有的感情磨滅的幹幹淨
淨?”女人平靜的聲音帶着責備,她替鷹感到悲傷。
鷹是她見過的最癡情、最執着的男人。
“我說過,沒有證據我是不會輕易相信任何人。”她背影僵住。
“你從沒有對他敞開心扉過,所以甯願相信别人也不相信最愛你的人。”
“……”夏秋涼咬住下唇,收緊垂在身側的手,擡起灌了鉛似的腿離開。
莫名的,心裏升起了淡淡的酸澀。
走遠了,女人的聲音還從背後傳來,“我是看你和我女兒差不多大,才提醒你。小姐,有的
時候所謂的證據也并未是真的。”
她的話裏有話,夏秋涼不可能聽不明白。
但是,她從最初的毫無安全感,到都森系給足她安全感,這其中的感覺是不會有人能明白的。
主上來到她身後,随着她的視線望過去,深沉的說,“你不是個多管閑事的人。”
春明臉上劃過歲月的滄桑,“可能是人老了,變得多情善感了。”
主上按住她的肩,取下面具的臉顯得蒼白,眉宇溫柔,“是不是想起……”他頓了下。
“是啊。”春明不想掩飾的道,“我想女兒了。”
從女兒出生她就沒有做好媽媽的職責,她現在長大了,還會不會認她?
“14年了,14年我沒有回去看望她們,封鎖他們的消息,不知道他們過得怎麽樣了?”主
上想起曾經的事情,緩緩走向前,臉上浮現一片惆怅,“是時候我該要現身了。”
還要再等等,等除掉都森系,他就能無所畏懼的現身了。
“你說她會不會記得我?或者……”
談起女兒,春明變得優柔寡斷。
主上握住她的手,安慰的說道,“血濃于水,任何人都改變不了的親情。”
也許會這樣吧……
她的女兒,她欠了她太多,不知現在彌補還來得及嗎?
……
翌日,天空放晴。
夏秋涼站在窗口,淩厲的目光觀察四周的環境。
她不能再坐以待斃了,她要逃。
樓下,楚辭帶着一名外國男人走過來。
四目相對,他的臉上始終帶着溫和的微笑面對她。
夏秋涼錯愕,下意識的移開視線。
也許他們有一半說的是真的,他們的确是關系要好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