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俊被他駭人的目光盯得不寒而栗,身體顫了顫,硬着頭皮不怕死的分析,“黑天鵝是四個人團體作案,楚辭,無名,還有那個死了的女人……加上……加上夏秋涼,剛好四個人……您不覺得這一切太過巧合?我知道您會生氣,但這一切證據都在朝這邊表明,夏秋涼根本就不是什麽竹聯幫的人,而她就是是刺殺項先生的兇手!”
都森系抿緊薄唇,如雕刻般的俊臉緊繃成一條直線,眼底深處溢出陰森的邪氣。放在書桌上的拳頭收緊,燈光下的骷髅頭折射出陰寒的光。
“還有,項小姐得到光盤以後就出事了,這件事根本就沒有那麽簡單。除了那個女人能碰到您的手機……”
“閉嘴!”
蓦地,都森系如暴戾的雄獅,憤怒的抓起手邊的筆筒砸過去,“誰給你的膽子敢污蔑我的女人?”
平俊身體踉跄的後退一步,接連不斷的東西砸過來,他繃緊身體忍受着,鼓起勇氣繼續說,“您要找的仇人就是那個女人,您也許接受不了,但這就是事實!”
一通發洩過後,都森系僵硬的身體跌坐到椅子上,腳下的筆筒仍在滾動,仿佛是在最後的垂死掙紮。
腦海裏的記憶如卸了閘的龍頭,排山倒海襲湧而來——
“都哥哥,你……你身邊……有卧底……是……”
恍然間,一切真相大白了。
茗茗死前那一刻,喉嚨裏還沒有說出來的那個字是“夏”,是夏秋涼!
她爲了掩耳盜鈴,殺了茗茗奪得光盤不讓自己洩露身份……
後來在身上安插跟蹤器,在b市脫不了身,從而楚玉在這邊竊取資料……
種種的一切,根本不需要在狡辯,他想不信都不行。
他的枕邊人,他愛上的那個女人……殺了他的義父,殺了他的妹妹……
再也沒有比這更諷刺的了。
他都森系絞盡心機追殺的人竟然就躺在枕邊!
痛,漫無邊際的痛。
心像是被一刀一刀割破,噬骨的錐心的痛……
拳頭一拳一拳落到難以平複的心髒,緊攥到泛白的手指刺入手掌,觸目驚心的血迹滴落到冰冷的地闆,散開一片血花。
他被人擺了一道,輸得連一根骨頭都沒剩下!
平俊眼底閃過一抹不忍,上前一步,哽咽道,“都少……”
該死的夏秋涼,良心簡直被狗吃了!
如果都少狠不下心做定,那他來!等替項先生報了仇,要殺要剮全聽他吩咐。
無邊無際的黑暗中散發出殺氣。
夏秋涼你究竟把我都森系當成什麽了?
你日日夜夜在我身下承歡究竟是什麽樣的心情?
“你最好現在就殺了我,否則你總有一天會後悔的!”
那是她的原話。
可笑,真是可笑至極!
絕望暴戾過後,都森系忽然揚起頭陰冷的笑了起來,眼角淬出的寒氣将周圍稀薄的空氣凍結。
“都少我來幫您……”
“去,把夏秋涼給我關進牢房裏,任何人不得入内!”他低吼的聲音破了音。
悸動過後的死心莫過于如此了吧。
修長的腿擡起,一腳踹翻豎立在原地的書架。
書架如多米諾骨牌效應,嘩啦啦劇烈的聲響,書房裏頓時狼藉不堪,劇烈的響動回蕩在密不透風的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