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她扳正男人貼在床上的身體,熟悉的臉頓時暴露在視線裏。
夏朝雨驚呆了,手裏的瑞士軍刀砰然落地,飛快的蹲下身探了下葉子微弱的鼻息。還好,還有氣。
他身穿黑色衣服看不出來,但是潔白的床單上染滿了鮮血,看起來觸目驚心。
“葉子先生,你怎麽樣了?”
夏朝雨沒有經曆過,吓得手足無措,不知道該怎麽辦。
“葉子先生……”她心急如焚的推了下他冰冷的身體。
她站在原地急得臉色泛白,雙手糾結在一起鍍步走在房間裏。
忽然,眼前一亮,“你撐住,我馬上叫救護車!”
沒有任何猶豫,夏朝雨說着伸手去拿床頭的手機,手腕蓦地被男人染紅血腥的手握住,她手臂一抖,強迫自己鎮定下來,“怎……怎麽了?”
葉子虛弱得連眼睛都睜不開,顫抖的聲音微弱,“别……别叫醫生……别報警……”
話音一落,手掌重重的垂落下去,在空中劃過一抹弧度。
一個小時以後,同學Allen帶着私人醫生火急火燎的進了酒店。
葉子受了嚴重的槍傷,胸口中了一槍,隻差一毫米就射中心房,還有肩上背上都有傷。
老醫生一整個手術坐下來累得虛脫,蒼老的額頭滲出大顆大顆汗液,他用标準的法語道,“這位先生真是命大,再拖延幾分鍾都有可能斃命。rain,你真好心,這位先生你認識?”
言外之意:你怎麽會認識這些人?
“他曾經幫過我,而且他是我妹妹的朋友。”
還有,同爲中國人,她就無法見死不救。
“三天之内若是有發燒感染的情況馬上通知我。”老醫生疲憊的擦去汗水點頭,開始收拾工具,“那就好,要是陌生人還是遠離的好。我給他開一些藥,每天都要按時吃,切記,三個月之内,絕對不能有劇烈運動。”
傷到心髒邊緣不是開玩笑的。
“謝謝您,等他傷好了,我帶他親自來給您道謝。”夏朝雨感激的說,替他整理好醫藥箱以後送他們出了酒店。
“天冷了,回去吧。”Allen搖下車窗朝她揮手。
夏朝雨目送他們離開以後才進了酒店。
第一件事情便是把所有門窗反鎖,确定沒有人能闖進來以後才放心。
葉子開朗幽默的臉上血色全無,脈搏微弱的幾乎察覺不到。胸口纏着厚厚一層紗布,鮮紅的血迹滲出來。
夏朝雨凝神盯了他一會兒,掩去内心的好奇,用毛巾擦拭他臉上的虛汗,又喂他吃藥。
原本安安靜靜的一個夜晚過得心驚膽戰,後來抱着膝蓋縮在沙發上,時不時的觀察床上的動靜。不知道什麽時候,實在熬不住下垂的眼皮,沉沉睡了過去。
床頭的手機忽然震動起來,屏幕上顯示着“晟俊”,連續響了幾分鍾以後才安靜下來。
褪去了血腥味,夜色靜谧安好。
葉子醒來是一天以後的清晨。
夏朝雨仍然窩在沙發上睡着了,如瀑布般的長發披散在沙發上,優雅溫柔的臉上揮灑着淡淡的斑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