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黑夜中降臨的地獄使者……
身後稀蹙的腳步聲在死寂的空氣中回蕩。
冷漠到極緻的劍眉一沉,從喉嚨裏擠出寒冷的聲音,“别過來。”
夏秋涼空氣中的腳步頓住,張了張嘴角,“面條煮好了。”
天台上的男人背脊一僵,扶在護欄上的指尖在月色下泛出陰森邪惡的光。
“下去,我想靜靜……”聲音沒有一如既往的張狂,好像多了一絲的頹敗。
難道是聽錯了?夏秋涼定睛凝視天台上的男人,眸光閃了閃,她似乎是第一次看到他凄涼、落寞的背影……
腦海裏再次浮現老奶奶說的話,他媽媽的祭日,就是在樓頂的天台上一跳而下——
夏秋涼站在原地沒有動彈,秀眉緊蹙,凝神沉重的開口,“節哀順變……”
都森系陰鹫的目光狠狠地朝她射過來,像是被刺激的雄獅,眼底散發出嗜血的光,“馬上滾!”
他的事情何時輪得到她來指手畫腳了?
節哀?節哀個屁,腦子裏就從來沒有這個詞!
“……”
有病,果然是低估了魔鬼的歹毒,安慰他也能被罵。
夏秋涼面露譏諷的冷哼一聲,在寒風中轉身就要離開。
忽然,都森系陰沉的叫住她,“等等!”
“都少還有什麽事?”
男人陰森的眉目緊蹙,陰鹫的目光灼灼的鎖定在她背後,“你怎麽知道?”
這件事除了他最早好的幾個兄弟,不可能有人知道。她是怎麽知道?
夏秋涼真是佩服他的猜忌多疑,轉身平靜的看向他,“剛才你的鄰居老奶奶告訴我的,不然我是找不到這裏來的。”
“馬上忘掉!”都森系壓低陰沉的嗓音歇斯底裏的怒吼,“不管她說了什麽,一個字都不能記得!”
“……”
她對他那些家事沒興趣。
而且帶她來不就應該料到她會知道這件事不是嗎?
“馬上滾!”
“那你就在這裏吹冷風,讓你媽媽不得安甯的在這裏陪你吧!”夏秋涼懶得理陰晴不定的男人,攥緊拳頭轉頭朝前面走,很快消失在黑夜之中。
都森系眯起冷眸,視線裏的女人消失,眼底猩紅的怒火騰騰燃燒。
長腿一踹,不知道陳舊多時的易拉罐瓶發出清脆的響聲,直徑落到深不見底的高樓下。
“夏秋涼,你真是夠了!”越來越嚣張了!
都森系氣憤得把周圍能砸的全都砸了,發洩過後,整個人像是洩了氣的氣球,幽暗的眸子投向遠處,指尖的煙頭扔了一顆又一顆……
不知道過了多久,久到暴露在空氣中的拳頭冷得僵硬,烏青的薄唇發顫,他才帶着滿身陰鹫戾氣下樓。
破舊的房間門沒有關上,都森系推門進去,一眼便看到餐桌上那一碗已經幹掉的面條。
眸光一滞,沉重的走過去坐下,像是回憶起了什麽事情,帶着渾身散發着的陰霾,大口大口的把冷卻的面條全部吃完,一顆湯都不剩下。
走進房間時,站在門口看到蹲在地上搓毛巾的女人,她的長發簡單紮起,認真的把床上擦幹淨,扔掉髒兮兮的毛巾,把從老奶奶家借來的被褥撲上去。
做完這一系列動作時,夏秋涼累得擡起手臂擦了擦額頭溢出的汗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