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後來的事情,曆君煜就全都對孟晞講過了。他們母子的生活過得異常艱難,要不是他争氣,說不定他們就死在将軍府的後宅裏面了呢。
說到這裏,李柳氏也是萬般不解的。
她知道的隻是曆君煜他娘嫁到将軍府初期的事情,後來的就不知道了,因爲那時候她已經離開了京城。
去年馮先生和她說到這段的時候,她也是疑惑多多的。
不過不管裏面有些什麽秘辛,李柳氏對白蓮兒都是沒有好感的,所以就提點孟晞到:“你去見她的時候,盡量少說話,一切看曆君煜吧!”
少說少錯,李柳氏可不希望孟晞被未來婆婆惹得心情不愉快。
孟晞點頭應是,“嗯,其實我也是這麽想的!到時候我會努力扮演乖巧聽話的木偶人的!”
“你這孩子就會跟我耍貧嘴,木偶人像話麽!”李柳氏笑罵了一句,然後又殷殷囑托了好半天,這才放她出門。
不過孟晞怎麽也想不到,未來婆婆段數太高,她即便假裝是個乖順的木偶,也是依然惹了一身不是。
見到未來婆婆白蓮兒的時候,孟晞着實被驚豔了一把。
肌膚賽雪明眸皓齒,穿着一襲精緻的藕色衣裙,首飾不多卻樣樣别緻,整個人坐在那裏,給人一種無風自動仙氣飄飄的感覺,就仿若天上仙子下凡塵一般。
如果不是曆君煜坐在他的下首,态度恭敬,孟晞根本不敢相信這是他娘,說是他的姐姐還差不多。
這也太年輕了吧?
而且這通身的氣派也太閑淡了些?
這就是傳說中的那個深閨怨婦?
這就是那個傳說中要靠兒子上位的豪門小妾?
孟晞深深的覺得自己被騙了。
要麽就是曆君煜被他親娘給騙了!
就這模樣這身段,随便放在哪個男人身旁,都絕對讓他分分鍾迷得神魂颠倒。還冷落?不供起來都算怪的了!
孟晞心中的疑問多的快有天上的星星那麽多了,可是還沒等找機會向曆君煜問點什麽呢,那位仙女似的婆婆就發話了。
“你就是孟晞?”
聲音柔柔的軟軟的,聽起來像是沒有什麽殺傷力,可是孟晞卻是當即就渾身一繃,所有的神經都緊張了起來,福至心靈地暗道:來了!
别問她爲什麽會有一種如臨大敵的感覺,這就是女人的直覺!
孟晞恭敬柔順地朝着未來婆婆福身施禮,“見過曆夫人,小女正是孟晞!”
曆君煜朝身旁的侍女使了個眼色,讓她給孟晞看座。
可是不想那侍女不着痕迹地朝白蓮兒看了一眼,然後——竟然沒有動!
曆君煜的眉頭當即就皺了起來。
然而不等他向自己母親抗議什麽,白蓮兒竟然對着孟晞掉起眼淚來。
“嗚嗚,我的命苦啊!身不由己地進了将軍府,本以爲生下兒子後能夠穩固地位,卻不想反倒是被他連累地慘遭冷落。好不容易我的煜兒長大了有出息了,将軍才又對我們母子好了起來!”
白蓮兒的這番話把孟晞給雷的七葷八素的。什麽情況?這些事兒對自己哭訴是幾個意思?
還有啊,什麽叫被曆君煜連累地慘遭冷落?
這裏面究竟隐藏了多少秘密呢?
她心中正在劃魂兒呢,那邊白蓮兒竟然邊哭邊站起來,走到了孟晞身前,哭聲更加悲切。
“孟姑娘,求求你放過我家煜兒吧,因爲你,将軍在府中大發雷霆,還揚言要弄死我們母子啊!求求你了,離開煜兒吧,我給你跪下了!”
說着,她竟然真的柔弱弱弱地朝着孟晞屈了膝蓋。
孟晞吓得連忙往旁邊跳去,驚恐地大喊:“啊,萬萬不可!”
麻蛋的,這要是被她給跪了,這以後不僅做不成婆媳了,妥妥的得成爲仇敵啊!有哪家婆婆給媳婦下跪啊?這不是擺明了要整她呢嘛!
奶奶個球的,姑奶奶收回剛才的話,這哪兒是什麽仙女下凡啊,分明就是披着羊皮的狼啊!心思忒歹毒了!
這時曆君煜一個飛身過來,拉住了白蓮兒,将她送到椅子上坐好,然後沉着臉冷冰冰地說到:“娘你這是在幹什麽?” 白蓮兒淚眼朦胧地看着他,怯生生地說:“煜兒啊,娘這都是爲了你好!将軍知道你在這邊給一個山野村姑下了聘,氣得都病倒了。他還怒氣沖沖地說了,如果你不趕緊将她處理了,就要将咱們母子都
殺了,然後再丢到亂葬崗喂野狗!”
說到這裏,白蓮兒還害怕地瑟縮了下,仿佛不敢想象那樣凄慘下場一樣。
孟晞一陣惡寒。尼瑪,這演技要是放在前世那個年代,妥妥的能拿小金人啊,太特麽地逼真了。
接下來,孟晞一直在偷偷觀察着白蓮兒,結果還真就讓她發現了點端倪。
她專心地在對曆君煜打苦情牌,然而孟晞發現她握在身側的手時不時地掐一下自己的腰側,然後她的眼淚就流的更兇了些,身體也不時地顫抖幾下。
天啦噜,這女人爲了營造出逼真的效果可也是夠拼的了,對自己下手夠狠。估計一會兒腰側的肉都得青了吧?
孟晞心中暗暗腹诽:怪不得幹娘說要小心她呢,果真不是個簡單角色啊!
就不知道曆君煜是否能夠識破自己親娘的僞面具呢?
孟晞暗搓搓地站在一旁看熱鬧,對于侍女故意沒給她安排座位的事情也毫不在意了。
看戲嘛,不一定非得坐着,這樣站着也是很方便的,時不時地還可以移動個位置換換角度什麽的。
就這樣,那邊白蓮兒努力演着飽受虐待的苦情戲,而孟晞則是默默幫她數着分别在身體哪個部位下了幾次毒手。
終于,白蓮兒的哭訴告一段落了,而曆君煜也冷冷開口了。
“母親如果覺得在将軍府生活的不如意的話,那就來烏拉城住吧!”
啊?
白蓮兒愣住了,眼淚都忘記了流,一雙美麗的大眼不可思議地瞪着曆君煜。 “煜兒,你可知道自己剛剛說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