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柳氏聞言就是一陣恍惚,心中說不清是個什麽滋味。
當年來到這裏的時候,她做夢都想離開這個破地方。可是天下之大,竟沒有她的容身之所,所以她隻能依附于救了她的李田生活着。
所以即便後來李田失去了音訊,她又備受老宅人的欺壓磋磨,她也沒有離開這裏。當然,爲了照顧這幾個孩子也是一部分原因。
然而就在生活磨平了她所有的棱角,讓她活的像個行屍走肉一般,在她生活最爲窘迫的時候,孟晞出現了。
就像是救世主降臨一般,将她以及她的孩子們帶離了苦難的牢籠,并且還過上了幸福富裕的生活。
這時,李柳氏竟然覺得對這一片土地産生了留戀之情。
當年她九死一生之際,是李田救了她,給了她一個家,後來還讓生育了一雙可愛的兒女。這裏是他的家鄉,也就應當算是她的家鄉了吧。
李柳氏的腦海裏不由得浮現了一個詞:“故土難離”。
“額,小晞啊,我一想到要搬離這裏,這心裏哪,就空落落的。再說了,咱家這新蓋的大房子,不住多可惜啊!”
孟晞笑了,“幹娘,你别财迷了,烏拉城的宅子可比這個好太多了,你又不是沒看過那幅畫。再說了,咱們都說好的事情了,你可不帶反悔的啊!”
孟晞其實能夠理解李柳氏現在的心情,畢竟生活了這麽多年的地方,突然間要搬離,自然是有些舍不得的。
可是生活就是這樣的,爲了奔向更好的日子,總是需要舍棄一些東西的。
見到李柳氏還是心情不太美麗的樣子,孟晞又說到:“咱家需要留人料理這裏的田地,所以這房子就讓他們住着照看着,咱們随時都可以回來住上一陣子的。”
李柳氏點頭,“唉,其實幹娘都懂,也早就做好了搬家的準備,隻是事到臨頭了,心裏難免有些不得勁。”
孟晞笑笑,“嗯,我能理解的,幹娘。”
娘倆又說了一會兒話,把搬家的事宜具體商量了下,然後就各自忙活去了。
這是一個豐收的金秋,孟晞家中的各種農作物都是大豐收,泥鳅哈什螞也全都收獲滿滿,而養殖場的那些雞鴨鵝豬之類的更是長得壯實的很。
孟晞簡單算了下,不算烏拉城裏絕味樓的利潤,今年光是這些地裏出産東西的進項就最少能有五千兩銀子,她也算是個能夠自給自足的土财主了。
看着滿倉滿囤的糧食,孟晞覺得自己心裏底氣足足的。
不都說麽,手裏有糧心裏不慌,就她現在這些糧食,即便是三年沒有收成她也不愁吃的。
不過一想到曆君煜需要養的那些軍隊,孟晞頓時又覺得這點糧食太少了。
萬一将來真的有戰事發生,這點糧食可是萬萬不夠用的。
想到這裏,孟晞就對昨天剛剛又來了鹿鳴村的曆君煜說:“咱們在烏拉城周邊再多買些田地,然後讓你的兵士去屯田吧。”
“屯田?”曆君煜不解地問:“好端端的,怎麽想到讓他們去屯田呢?” 孟晞回答:“糧食這東西可是多多益善的,有備無患呗!再說了,你那些兵士平日裏除了操練也就沒有什麽事情了,在營地裏待着多無聊。與其讓他們閑的發黴,不如充分發揮他們的價值,并且這也算
得上是一種鍛煉了。”
可别小瞧了種田這事兒,辛苦着呢。風吹日曬雨淋的,絕對鍛煉身體。沒看那些長壽的人,多數都是生活在農村一生都在勞作的人麽。
聽孟晞這麽說,曆君煜笑了,“你呀,真是懂得‘人盡其用’。”
孟晞傲嬌地撇撇嘴,“那是!也不看看姐是誰!”姐可是來自文明超級發達的新時代的自強女性,當然看不得人力資源浪費的事情了。
見到孟晞如此“大言不慚”,曆君煜笑的更加開懷了,“嗯,我的小晞絕對是最棒的!就按你說的做!”
其實曆君煜手下的兵士都有過屯田的經曆,他們在邊關的時候就是靠着自給自活下來的。
不過那時候是爲了生活所迫,所以即便是屯田也有些心不甘情不願的,不過現在和孟晞在一起待久了,經常被她的那套理論洗腦,曆君煜倒是真的覺得讓兵士們屯田是個好法子了。
現在雖然危機四伏,不過卻并沒有戰事需要用到他的士兵們,所以這一年多下來,将士們都有點懶散了。
不管平日裏操練地再怎麽勤,他們仍然是不可避免地覺得閑得慌。
這個時候給他們找點事情做是好的,既能充實了軍糧,又能讓将士們的日子過得充實一些。
曆君煜采納了孟晞的建議,當即就傳令下去,讓将士們在軍隊駐紮地周圍開始墾荒。
是的,曆君煜并沒有花錢買田,而是直接讓軍隊墾荒去了。
反正軍隊駐地周邊全都是一望無際的荒地,讓他們都開墾出來,絕對鍛煉力氣。而且還省下了一大筆買地的銀子,一舉兩得的好辦法啊。
曆君煜說這話時很明顯帶着得意,像是在向孟晞邀功炫耀一般。
孟晞無語至極,這家夥是不是跟自己混久了,所以也變得财迷了?
不過一想到自己能夠影響到他,孟晞心裏還是忍不住美滋滋的。 鹿鳴村這邊的事情都安頓好了之後,孟晞讓馮先生幫着蔔算了一個良辰吉日,舉家搬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