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大頭見到掌櫃的一臉無畏的模樣,心中疑窦叢生。
他以前沒少來這家酒樓,每次這掌櫃的都是對他極爲客氣的,生怕他一個不開心就砸了酒樓的,今天怎麽突然間這麽硬氣了呢?
難道說這酒樓的新東家背景深厚?在這烏拉城裏,還能有比自己背景更硬的人?
雖然心中不解,不過劉大頭此時已經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了,也顧不上再多思慮,于是便咬着牙繼續耍橫。
“周旺來,你個老東西,做出來的東西要毒死人了,你還費什麽話!”
劉大頭的話音剛落,掌櫃周旺來就呵呵笑了。
“呵呵,劉大頭,你别仗着自己親爹是大将軍就橫行霸道!我們絕味樓可不接受你的訛詐!”
“放你娘的狗屁,老子怎麽就橫行霸道了?我怎麽就是訛詐了?”劉大頭見到那麽多人都拿異樣的眼神看着自己,當然不會承認自己是來訛詐的。
他爹是烏拉大将軍,在整個烏拉城裏,除了城主之外,就屬他爹最大。而且就算是城主,也不敢和他爹叫闆的,因爲他爹手裏掌握着兩萬兵馬呢。名義上是保護烏拉城防衛,實際上,也算是皇帝派來制衡城主的。
劉大頭雖然是不學無術,可是這點小彎彎繞他還是懂的。所以這些年來,他在烏拉城完全就把自己當做土皇帝了,不說壞事做盡,可也差不多了。
可是現在竟然被一個小小的酒樓掌櫃當面指責,劉大頭怎麽可能不惱呢。這一惱怒,他連剛剛的那點懷疑也都抛到腦後去了,一門心思地要把這新開的酒樓攪黃。
“老子就是吃了你們的飯菜才肚子疼的,不是你們的飯菜有毒,是怎麽的?我看你們的酒樓根本就是黑店!”劉大頭梗着脖子繼續大吼。
周旺來撚着胡須搖頭晃腦地說到:“劉大頭,要是以往,我們酒樓的東家可能會爲了息事甯人就默許了你的訛詐,可是今時不同往日啊!”
這意味深長的一句話,頓時令劉大頭打了個激靈。要知道,他在烏拉城中可謂是小霸王一樣的存在了,難道還有人能比他更牛?
大家的心裏也都直劃魂兒,暗自揣測着,這個絕味樓的東家到底是什麽來頭啊?
剛剛放鞭炮的時候,全都是酒樓裏的掌櫃和夥計們出面的,所以誰也不知道這家新酒樓的東家到底長得什麽樣子。
是扁是圓,是男是女,一概無從得知。
本來他們也是不關心這些的,反正酒樓就是個吃飯的地方,隻要東西好吃就可以了,誰管他東家是什麽背景呢。
可是現在不同了,被劉大頭這麽一鬧騰,大家全都對這個幕後東家好奇極了。
劉大頭的眼珠滴溜溜轉了兩下,心中也在猶豫。他雖然是個混人,可也不完全是沒有腦子的。現在見到周旺來說話這麽有底氣,他不由得也開始咂摸起來。
難道說這絕味樓的新東家是京城中某個高官家的子弟?
以劉大頭的腦容量,最多就能想到這層了。無論如何他也想不到城主曆君煜頭上去。
因爲他爹劉榮成說過,這個新城主來了之後對他很是客氣,也沒有什麽新官上任三把火之類的舉動。
所以劉大頭就覺得那個城主也就和以前的那些城主一樣,是在這裏心灰意冷混日子的。
這也不怪劉大頭這麽想,因爲曆來到烏拉城當城主的,幾乎都是來一個跑一個的。因爲這裏窮,沒有什麽油水,隻有收拾不完的爛攤子。
比如說旱災水災啊,比如說各種蟲災啊,就算是什麽災都沒有,也會有許多人在冬天的時候凍死餓死。然後就會爆發各種動亂,最後鬧得每一任城主都是灰溜溜的離開了。
而劉大頭他爹身爲大将軍,倒是不用摻和這些事兒,反倒是因爲鎮壓百姓暴亂而接連有功。
于是最後的結果就是劉榮成在皇帝面前越來越有面子,在烏拉城說話也越來越有分量。後來每一位新來的城主都要對劉榮成禮讓三分。
長此以往下來,在劉大頭的心中就形成了一個觀念,整個烏拉城就是他們老劉家的地盤,他爹就是土皇帝,他就是太子爺。
雖然他不敢這麽對外說,可是在他心裏,卻就是這麽想的。
心中突然出現一個酒樓東家如此牛哄哄的,劉大頭當然就想是不是京城裏的比他爹還厲害的高官家派人來烏拉城了。
不然這掌櫃的沒有底氣這麽和他叫闆啊,他又不是不認識自己。
劉大頭心中胡亂猜想着,也就顧不上嚷着肚子疼了,這讓站在樓上隐秘處看着樓下情形的孟晞狠狠地皺了眉頭。
“君煜,想不到啊,剛剛開業第一天就遇見這麽奇葩的搗亂者了。你這城中的管理可真是有待加強啊。”
孟晞半是戲谑半是認真地沖着曆君煜說到。
曆君煜的臉色也不好看,捏了捏孟晞的小手,“你放心,他嚣張不了多久的。”
對于劉家父子的各種惡行,他是早有耳聞的,就等着一個找一個合适的時機收拾他們了。
這個烏拉城現在可是歸自己管的,沒道理讓這些蛀蟲害蟲破壞了百姓們本來就不安樂的生活。
孟晞聽曆君煜這麽說,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然後又轉頭看樓下的進展了。
這時劉大頭已經不再那麽橫了,不過眼珠來回轉悠着,不知道他想要如何了結此事。
他想了一會兒,朝着掌櫃周旺來瞪大了眼睛,粗噶着嗓子低聲質問:“你老實告訴我,你們東家到底是什麽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