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完全黑下來的時候，孟晞才帶着曆冰和曆霜到了孫大娘的住處，并且進門就說要照蛋。
孫大娘不懂，“姑娘，什麽叫照蛋啊？”
孟晞笑着回答：“就是用光亮把所有的蛋挨個照一下，看看哪些能出崽兒，哪些不能。”
孫大娘大感驚奇，“姑娘，想不到你還有這等本事啊！”
曆冰和曆霜也全都是驚訝地瞪大了眼睛。
孟晞笑着搖頭，“等會兒我教教你，你也能有這等本事！”
孫大娘連連擺手，“哎呀，姑娘，這可使不得！這麽厲害的本事，我可沒有資格學！”
在孫大娘看來，這可是極高深的本領，自己身爲下人，哪能随便就跟着學呢。
孟晞知道她的顧慮，不過卻也沒有多說什麽，隻是吩咐她去準備蠟燭。然後又把門窗關嚴實，保證屋内溫度，前後窗簾也都擋上了。
瞬間，屋子裏就漆黑一片，隻剩一支蠟燭發出點點光亮。
孟晞把孵雞蛋的那個木槽子上面的棉被拿起來，放在炕上，然後把燭台放在了旁邊的一個小桌子上。
“孫大娘，你過來和我一起看！”
孟晞說着從木槽子裏面拿了一個雞蛋過來，舉起來沖着燭光觀察，然後指着燭火映照出來的影像給孫大娘解釋。
“這個蛋裏面一絲一絲的就是血管，如果像這樣往四下發散的，那就是能夠孵出小雞的。”
孟晞說完之後，把蛋小心地放到了炕上的厚被子上面，然後又拿起另外一個。
每拿一個，孟晞都會讓孫大娘來端詳一番。孫大娘這回也不推拒了，跟着認真地學了起來。
一連照了十幾個，都是好蛋，孫大娘基本上掌握了好蛋的形狀特征。當孟晞又拿出一個蛋在燭光下映照時，孫大娘不由得發出了一聲疑惑之音。
“咦，這個蛋怎麽和前面的不一樣呢？”
孟晞仔細觀察了一通，然後爲孫大娘解惑。
“像這個一樣，蛋内有不規則的血弧、血環，卻沒有放射狀血管的是死坯蛋。還有一種蛋被燭光一照發亮，裏面沒有血管網，隻能看到蛋黃的影子的，那是無精蛋，也就是母雞沒有經過公雞查紮絨而生出來的蛋，所以是不能孵出小雞的。”
孫大娘聽得連連點頭，可是曆冰和曆霜卻面面相觑，有聽沒有懂。
曆冰忍不住問了最好奇的一個問題：“孟姑娘，請問什麽是紮絨啊？爲什麽沒有紮絨的蛋就不能孵出小雞呢？”
“咳咳——”孟晞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這個問題有點——
孫大娘也忍不住笑了，看着孟晞大受刺激的模樣，開口幫她解圍，“呵呵，這位姑娘一看就不是鄉村長大的，不知道也不奇怪。”
曆冰覺得自己好像問了一個很不該問的問題，面色有點尴尬，想說不問了，可是孫大娘卻已經自顧自地繼續開說了。
“這紮絨啊，就是公雞和母雞交配，隻有這樣的蛋才能孵小雞。”
孫大娘一說完，曆冰的臉色就爆紅了，曆霜向來冷冰冰的臉上也出現了一點兒可疑的暗紅。
畢竟是倆黃花大閨女，不同于前世時候生活在開放環境裏的孟晞，更是不能夠與年歲頗大說話無所顧忌的孫大娘相提并論，曆冰和曆霜乍然聽見這樣直白的話語，還是很羞臊的。
孫大娘說完之後，發現她倆的小臉都紅了，呵呵笑道：“老婆子我說話粗俗，你們别介意哈。”
說完之後，就又和孟晞一起繼續照蛋了。
曆冰再有什麽疑問也沒敢再問出口，而曆霜則是又恢複了面無表情的模樣，坐在一旁看着。
孟晞和孫大娘忙活了小半個時辰，才把所有的雞蛋都照完，把不合格的蛋都挑出來放到了一邊，然後又把那些發育良好的蛋快速地放回了木槽子裏，重新蓋好了棉被保溫。
孫大娘想要繼續去掀開旁邊孵鴨蛋的棉被，卻被孟晞攔住了。
“孫大娘，今晚就到這兒了！”
孫大娘疑惑地問：“姑娘累了？那你在一旁看着，我來照。”
孟晞笑了，“瞧你說的，我有那麽嬌貴麽，就照個蛋還能累着啊！”
“額，是我失言了。”孫大娘讪讪地說。
孟晞見狀連忙說到：“我說笑呢，孫大娘你可千萬别多心啊！”
孫大娘見孟晞如此顧及自己的感受，心裏流淌過陣陣暖流，也趕緊解釋到：“沒沒，我沒有多心。我就是奇怪爲什麽今晚不繼續照鴨蛋鵝蛋了。”
“因爲雞蛋在開始孵化之後的五六天就能夠照出來了，可是鴨蛋卻得是在第七天，鵝蛋需要八天。”孟晞如是說到。
“呀，這裏面有這麽多講究哪！”孫大娘咋舌。
“是呀，所以後天我再來照鴨蛋。現在天色不早了，我們就先回去了，你也早點睡吧。”孟晞說着就下了地，穿鞋欲走。
不過在瞥見炕上的那幾個不能孵化的蛋時，孟晞突然靈機一動，“曆冰，幫我把這幾個蛋帶回去，明早給你們做好吃的。”
“啊？”曆冰一愣，“這不就是蛋麽，還能做啥好吃的啊？”
孫大娘聞言也是一愣，然後連忙勸阻道：“姑娘啊，這孵不出崽兒來的蛋，蛋清和蛋黃都混合在一起了，而且還常常發臭了，吃不得啊！”
雖然她沒有像孟晞這樣孵過雞蛋，可是她家養的母雞孵過啊，所以孫大娘知道最後出不來崽兒的蛋，味道是非常不好的。
而孟晞卻神秘一笑，“大娘，你不用擔心，這些蛋才隻孵了五天而已，肯定不會臭的。而且正是因爲蛋清和蛋黃混合在一起了，才更加好吃呢！”
嘎？這也行？
孫大娘不解至極。
孟晞想了想，對她說：“明早我做好的美味給你帶點兒過來嘗嘗，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孫大娘見她說的胸有成竹的，也就不再阻攔。
第二天一早，孟晞興緻勃勃地鑽進了廚房，鼓搗起那些蛋來，等到開飯的時候，一道美味誘人的煎烤實蛋就端上了餐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