曆君煜不知道那些個大棚子是幹什麽用的,就疑惑地看向了孟晞。
“這是爲了給水稻苗營造一個溫暖的生長環境。”孟晞善解人意地解釋了起來。
在仔細詢問了村中的老人之後,再結合這幾個月來的觀察,孟晞覺得鹿鳴村的氣候和前世時候的東北很像。
一年四季氣候分明,春天來得晚,夏天時間短,秋天比較幹燥,冬天寒冷漫長。這樣的氣候種植水稻應該沒有問題,而且會很香很好吃。但是由于生長周期不夠長,所以得提前在苗圃裏面育種。
孟晞想模仿建造前世時候的塑料大棚來育苗,可是這裏根本就沒有塑料布。幾經周折之後,她才找到了一個好的替代方法——用白色半透明的窗戶紙。
這種窗戶紙是經過特殊加工的,柔韌性特别好,不怕風吹,能夠保暖。上面刷了桐油,防雨防潮。加上是半透明的,透光性比較好。完全可以替代塑料布了。
但是這東西在龍盛國雖然不是稀缺物,卻也是價值不菲,所以曆君煜看到那個大棚子上面鋪滿的窗戶紙時,不由得有些側目了。
孟晞卻完全沒有心疼的感覺,東西嘛,本來就是爲人服務的,隻要物盡其用就不算是浪費。
“王爺,你看,這窗戶紙就是保溫的關鍵所在了。白天的時候陽光照進大棚裏,溫度就會升高,有利于種子發芽。等到水稻苗長到一尺多高的時候,恰好就是本地天候較暖的時節,再把秧苗移栽到水田裏,精心伺弄之後,秋天就可以收獲金燦燦的稻米了。”
随着孟晞的描述,曆君煜眼前好像緩緩鋪開了一幅畫卷,秋風吹過,金燦燦的水稻掀起陣陣的波浪,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這是他幾年前在淩川國見到的情景,今年秋天的時候,會在腳下這片土地上再次見到麽?
曆君煜不由得有些懷疑,卻忍不住雀躍地期待,“孟姑娘,如果今年秋天這片水稻真的能夠收獲,我一定會好好地封賞你!”
哇塞,不僅是打賞了,竟然是封賞?
孟晞激動了,“那王爺就請現在開始想,到時候要怎麽封賞我吧。”
哈哈,到時候她是不是可以弄個官兒當當啊?最不濟當個村長鎮上啥的也行啊。
不得不說,孟晞官瘾犯了,笑的那叫一個燦爛。
曆君煜覺得這個小丫頭實在是有趣,不由得就多看了她幾眼。
可是不知道怎麽回事,她笑的一臉燦爛的模樣,竟然莫名地讓他的心情也跟着燦爛了起來,嘴角微微勾起了一絲弧度。
馬緻行看着這樣的曆君煜,腦海裏突然警鈴大作,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但是随即又搖搖頭,把那絲懷疑揮去。不可能的,曆君煜不會看上一個農家女的!
馬緻行不知道是在說服自己還是在催眠自己,懷着這樣複雜的心情,跟着大家一起忙活了起來。
這幾天在鹿鳴村的生活,簡直是馬緻行有生以來最辛苦的時候了。
曆君煜本身就是習武之人身強體健的,自然不把這些農活放在眼裏,風吹日曬也毫不畏懼。可是馬緻行卻不一樣,他自幼就是嬌生慣養的,即便是這幾年在外奔走做生意,卻也是沒有真正受過什麽苦的。
所以,當提前催好芽的水稻種子全都按照孟晞的要求撒在了苗圃裏的時候,馬緻行成功地病倒了。
渾身酸痛,發着高燒,馬緻行整個人都蔫了,看樣子是重感冒。
“呃,馬大哥,你還是趕緊回鎮子上去吧,你病的這麽嚴重,可别耽誤了!”孟晞是真心爲他着急。
不提他長得有多像蔚恒,單單是這些日子的接觸下來,孟晞也知道他對自己的好,即便是不能回應這份感情,她也還是希望他能好好的。
馬緻行見到孟晞如此關心自己,頓時間有種心花怒放的感覺,掙紮着就要坐起來,“我沒事兒,喝點熱水就好了!”
孟晞差點爆粗口,敢情這喝熱水治感冒是古往今來的必備法寶啊?
但是看馬緻行這情況,估計喝熱水是無論如何也解決不了問題的吧。
“馬大哥,有病可不能硬撐着,還是去找個大夫好好瞧瞧比較好!”孟晞苦口婆心地勸到。
馬緻行還想要說什麽,卻被曆君煜給截斷了,“好了緻行,我這就安排侍衛送你回鎮子上,如果鎮上的大夫醫術不行,就直接回烏拉城去。”
聽到逍遙王這麽說了,馬緻行怏怏地不再說話了。其實他也很清楚,自己的身體現在确實非常糟糕,但是他真舍不得離開孟晞啊。
每次分開的日子,他都覺得分外難熬,甚至是數着天數地期盼着下一次與她相逢。
現在有這麽好的機會可以留在她身邊,與她近距離接觸,可是這身體卻不争氣,真是讓他氣悶不已。
不管馬緻行有多不甘願,最終還是被曆君煜丢上馬車送回了烏拉城,因爲鎮子上的大夫都說他的病很棘手,恐怕治不好,還是去找烏拉城裏的神醫莫問天比較好。
聽到侍衛們帶回來的消息,孟晞非常擔憂,“王爺,馬大哥不會有事吧?”
曆君煜想了想,說:“莫問天是整個龍盛國最有名的神醫,緻行這點毛病在他那裏應該不算什麽事兒。”
三天後,負責護送馬緻行的侍衛回來了,說莫問天已經幫馬緻行看過病了,隻要調養一段時間就會沒事兒了。
孟晞的一顆高懸着的心這才算是徹底放下了。
“沒事兒就好,調養一段時間就當是休息了!”
她的話語聽在曆君煜的耳朵裏,讓他有些不舒服,于是冷冷地問到:“你很關心緻行?”
孟晞納悶,這話聽着怎麽有點兒奇怪呢?
不過她也沒有多想,随口回答到:“嗯,他是我在這裏的第一個朋友,而且幫了我很多忙,我關心他是自然的。”
曆君煜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麽要問這個問題,更不知道爲什麽在聽見孟晞如此回答之後,心裏竟然有松了一口氣的感覺,莫名地有點高興。
“緻行是個很講義氣的朋友,你眼光不錯!”
丢下這句沒頭沒腦的話之後,曆君煜就回了自己的房間,徒留孟晞一個人留在院子裏發呆。
什麽意思?
不懂!
想不明白的事情,孟晞也懶得再想,拍拍衣襟上不存在的灰塵,轉身忙活去了。
這幾天光惦記馬緻行的情況了,地裏的活兒她都沒怎麽上心,現在既然确定他沒事兒了,她腦子裏的活兒就全都出來了。
去菜地裏看看出芽情況之後,她又進到大棚裏觀察了下苗圃的土壤情況,覺得有點幹,應該澆水了。
這時,孟晞才想起來一個很重要的問題,澆水的工具怎麽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