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不會像當初自己覺得欠白沫靈一般,不忍拒絕?
想到這,蘇幕遮殷紅長袍中的雙手緊緊握了起來。
他忽然覺得,當初的自己是多麽的可恨。
也想明白了爲何當初神禦靈爲什麽會離開了他。
薄唇緊抿着,蘇幕遮忽然不想讓夜崇文醒過來了。
然而,此時渾身看不出模樣,一身污濁漆黑毒素的夜崇文,像是故意與他作對一般,悶哼一聲,睜開了雙眼。
那雙茶色眸子失神了一會兒,無法聚焦一般。
半晌,睫羽顫動,才将眼神轉向了神禦靈,幹裂的唇畔扯出一絲柔軟的笑意。
神禦靈手中的最後一針也撤了出來,水眸望着他的臉,松了一口氣。
“感覺怎麽樣?”
她有些緊張的望着他的臉,桃花眸睜大。
“有點臭,能不能沐浴?”
夜崇文的話讓神禦靈有些哭笑不得。
不過,這才是他真的活過來的樣子。
絕色容顔上展出一抹放心的笑容,刺傷了一直盯着她的蘇幕遮的眼。
手心緊攥着,眸色漸漸沉了下來。
“好,我這就去打水,你先不要動,剛剛排出毒素,你還虛弱着,我讓蘇儒幫你清洗一下。”
神禦靈站起身,轉身直奔門口。
蘇幕遮看着她連看都沒看自己一眼,鳳眸裏泛起了黑色旋渦。
屋子裏的人均是感覺到氣氛的尴尬和沉悶。
妖崇煥輕咳一聲,對夜崇文點了點頭,轉過身走到蘇幕遮身邊,小聲說道,“你這情敵可不是一般強大,你小心吧。”
說罷,搖了搖頭,走出了門口。
司徒驚雷更是盯着床榻上那張熟悉不能再過熟悉的臉,一下子老淚縱橫。
“少爺!你怎麽成了這副樣子!”
七十歲的老人噗通一聲跪在了床榻邊,顫抖着雙手向他的臉上摸去。
司徒驚雷怎麽也沒想到,遠在中天大陸的少爺夜崇文會在聖使的水牢之中,更沒想到聖使會這麽對待他自己的親生弟弟。
想到當初那個被他抱在懷裏咿咿呀呀軟哝的小娃,現在變成這個樣子,他的眼淚再也止不住了。
“你是?”
夜崇文虛弱的聲音響起,側頭望着床榻邊那個哭得鼻涕眼淚一大把的老人,有些疑惑。
“小老兒是外長老司徒驚雷,是你娘舅啊!”
蘇幕遮站在那裏,背着雙手,眉心不可抑制的蹙了一下。
他低眸望着那個跪在床榻邊的老頭,鳳眸微微眯了眯。
此時,神禦靈與蘇儒走了進來。
蘇儒将木桶放好,又把燒好的熱水和着山泉水倒入木桶之中。
神禦靈将一些藥材撒入木桶之中,轉過身想對夜崇文說些什麽的時候,看着跪在地上的司徒驚雷微微一怔。
“師公?你這,”
司徒驚雷似是驚醒了一般,擦了一把臉上的眼淚,站了起來,面色微冷。
“小徒孫兒,他的身體可有大礙?”
神禦靈搖了搖頭,心裏雖然有些疑惑,卻沒有表現出來,她看向夜崇文,笑了笑,“你先沐浴,裏面加了藥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