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對神禦靈笑了笑,“無礙。”
隻是那幹裂的唇畔緊抿着,本就失了血色蒼白的臉慢慢低下下去。
神禦靈心口一窒。
“十夜你輕點,他暈過去了。”
神禦靈現在什麽也做不了,隻能等他被救下來後才能醫治他。
十夜切了三回才将将将那赤金鎖鏈割開。
他擦了一把臉上的汗,看着神禦靈一把接住斷裂開來的赤金鎖鏈。
而另一頭還穿在他的琵琶骨裏。
神禦靈紅着眼圈,雙手一點也不敢動。
此時夜崇文從昏迷中又清醒過來,擡眸看着近在神禦靈,白着臉扯出一絲笑容。
“無礙,抽出去吧。”
怕她有負擔,他又說道,“這東西在我身體裏半年多了,這處傷口現在已經不會疼了,靈兒,抽出去吧。”
神禦靈看和他結痂的傷口又開始流血,心裏疼得難受。
怎麽會不疼?
半年來那赤金鎖鏈穿在他琵琶骨裏,在他的身體裏生生打出兩個洞來,這樣的疼痛和痛苦都是他一個人在忍受着。
就是因爲他沒有選擇報仇。
夜輕爲了報複她,不惜連自己的親生弟弟也這樣殘害!
神禦靈鎮靜下心神,眼淚也不敢擦,雙手輕輕的用力,一點點将斷裂開的那一端從他琵琶骨處慢慢向外抽取。
她不敢看向夜崇文蒼白的臉緊鎖的眉,生怕一心軟就再也動不了手。
赤金鎖鏈抽出的十分艱難。
半年時間,已經足夠它長在他的身體裏。
生生扯着他的血肉和骨骼,神禦靈手中的觸感讓她心驚也心疼。
眼淚撲簌而下。
她甚至于聽到了那鎖鏈抽出時被磨的琵琶骨上發出的嚓嚓聲。
這種極緻的疼痛讓夜崇文始終微笑着隐忍着。
他怕她愧疚,怕她心疼。
然而神禦靈手裏的感覺和耳邊傳來的聲音,已經讓她接近于崩潰。
将将抽出一半來時,她身邊紅光一閃,蘇幕遮一把抓住她的手,用力一抽!
撕裂血肉和骨骼挫擦的聲音響起,神禦靈身子一僵。
夜崇文悶哼一聲,閉起了眼。
随着赤金鎖鏈抽出的一瞬間,血噗的一下噴了神禦靈一臉。
“蘇幕遮!”
神禦靈擡眸瞪了他一眼,慌亂的拿出銀針,封住他的血脈。
見他傷口處的猙獰外翻的肉,和可見的骨,神禦靈的眼淚流得更歡了。
“靈兒,他沒事的。”
蘇幕遮在暗處看了許久,再也壓抑不住心中洶湧澎湃的醋意,才出手幫她抽出了夜崇文琵琶骨中的赤金鎖鏈。
十夜見他傷口處的血慢慢停住,手中閃着赤金光芒的匕首又先後砍斷了他四肢處的鎖鏈。
神禦靈剛想一把接住夜崇文虛弱的身體,就被蘇幕遮搶了先。
他面色微沉的将他抱起,徑直向水牢階梯處走去。
“走吧,快回去爲他療傷。”
蘇幕遮雖然吃醋,但是夜崇文之前爲了救神禦靈不惜将性命交出來,他心底對他也是感恩的。
如今他沒死,雖然有些驚訝,但是蘇幕遮不是小氣陰狠之人,當然不會害夜崇文。
神禦靈心底也明白,她白着臉,轉過身快步跟了上去。
然而,才走了幾步,卻發現蘇幕遮的腳步停了下來。
她的心裏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