髒污的頭發下,是那張被割得已經看不出模樣的臉。
心口疼得緊。
她深呼吸一口氣,用胳膊抹去臉上的眼淚,卻還是阻擋不住撲簌的淚水,
“夜崇文,是你嗎?”
聲音哽咽着,那抑制不住的疼痛感一下下肆虐着她。
夜崇文後背僵直了一下,唇角扯動了一絲苦笑。
他搖了搖頭。
沒有說話,也沒有擡頭,卻也感覺到眼前那個朝思暮想的女子顫抖的手,在臉上小心翼翼的擦去那些血污。
他低着頭,閉着雙眼,将眼底的潤濕掩去。
生怕這一擡頭,就再也忍不住了。
“夜崇文,你看看我好不好?
我是神禦靈啊。”
她哽咽着,小心翼翼的。
眼淚不争氣的再一次流了出來,她沒再去擦它。
顫抖着手,從懷裏拿出絹帕,不敢觸碰他臉上的傷口,抽噎着擦着傷口外的血污。
在走近的那一刻,她清楚的看到他胸口處那被自己的匕首割出來的傷疤。
就再也忍不住了。
這是夜崇文啊。
是她的夜崇文啊!
可是那血怎麽也擦不淨,爲什麽擦不淨啊。
她将絹帕捏在手裏,将模糊了視線的眼淚擦幹。
從懷裏拿出一個丹藥瓶,将裏面的續命大還丹倒了出來,捧在手心。
“夜崇文,你理理我好不好?
你張開嘴,我喂你吃藥。”
她小心翼翼的将丹藥送在他幹裂的唇邊,可是無論怎麽說,他連眼都不睜一下,就像沒感覺到她這個人一般。
“你理理我好不好!”
眼淚再一次流了出來,心口堵得喘不過氣,她疼。
深呼吸後,将堵在心口那悶悶的一口氣吐出去,一把将手中的丹藥塞入口中。
小心翼翼的擡起他的下巴,覆了上去。
夜崇文身子顫了一下,眉心深鎖起來。
神禦靈清瘦的肩抽動着,邊哽咽着,舌尖将他幹裂的唇畔抵開,将丹藥送了進去。
一把抱住他,貼在他滿是血污的胸口哭了起來。
夜崇文閉着雙眼,眼角的眼淚再也抑制不住,流了出來。
神禦靈的哭泣聲,在這水牢裏回蕩着。
那種失而複得又慘烈無比的疼痛感,席卷了她所有的感官。
夜輕此時站在旋轉台階上,冷冷的看着污水中的兩個人,眼神陰鹜。
神禦靈哭了一會兒,那股疼得鑽心刺骨的疼痛過去後,她抽噎着擡起頭,堅定的盯着他的臉,
“我帶你出去。”
說着,她擡起腳,将鞋靴中的雲鐵煉制的匕首抽了出來,劃向了他胳膊上的鎖鏈。
刺耳的摩擦聲響起,那鎖鏈僅僅是留下了一道白痕。
她哭着搖着頭,不敢置信的看着鎖鏈,
“不會的,不會打不開的!”她喃喃道。
揮着手臂再一次試了一下,還是僅僅留下一道白痕。
她又試了另一側,依舊是無法打開。
“怎麽會這樣?爲什麽會這樣?!”
雲鐵煉制的匕首,爲何會砍不斷那鎖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