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白沫靈又在琢磨夜崇文了。
“蘇幕遮,我甯願去死,也不會要夜崇文用命來換我的命。”
仿佛累極,說完這句話,她靠在他堅實的胸膛上沉沉睡了過去。
蘇幕遮面無表情的低眸看了一眼,繼續走着。
四國。
蘇幕遮薄唇微揚,露出蒼白的笑意。
如今,她心底恨自己恨得緊,夜崇文是不能動的。
他不會放過任何能救她的機會。
即便是與天下爲敵。
天下又算得了什麽。
更何況,這不過是一個低等大陸罷了。
命,算的了什麽……
想到這,他的鳳眸微微暗了暗。
……
夜崇文找了神禦靈半個多月,未果。
黑市裏的探子掃遍四國,也沒有蘇幕遮和神禦靈的蹤迹。
兩人就像是憑空失蹤了一般。
他将禦書案上的奏折狠狠掃了一地,唇微顫着。
“找,繼續找,找到爲止!”
跪在地上的探子領命之後退了出去。
蘇儒看着他無法自制而顫抖的玄色背影,心底歎了口氣。
“蘇儒,”
背對着他,夜崇文望着窗外的血色夕陽,眼底略過深深的痛苦。
“朕怎麽就這麽沒用呢,怎麽就留不住她呢。”
蘇儒低下頭,沒有回答。
面對蘇幕遮那樣強大的存在,即便是其他人,也無法抵擋。
主子的情絲,就這麽毫無預兆的回來了。
也不知是當初抽取的不夠徹底,還是真的對大小姐無法忘情,亦或是重新生出來了這刻骨銘心的情意。
無論是哪一種,這種撕心裂肺的疼,他也在受着。
隻是心底的疼真的說不出口啊。
低垂着眸子,他閉上眼睛,咽下這苦澀的感覺。
如果有一日主子真的無法再也與大小姐相見,他是不是會活不下去?
而,自己呢?
唇角的扯出苦澀的笑。
疼啊。
……
蘇幕遮抱着神禦靈蜷縮的身體,在沙漠裏走了三天了。
渴了喝儲物袋裏的酒水,餓了烤食沙漠裏的胡狼。
胡狼的肉,酸酸澀澀的,并不是什麽好吃的食物。
神禦靈雙臂抱着膝,下巴枕在膝上,望着夜色裏正在割着胡狼肉的蘇幕遮,眸色淡淡的。
半個月了。
哪裏也不去,他隻是就這麽抱着她,在這炎熱的沙漠裏靜靜的走着。
累了便就地歇下,抱着她,靜靜的坐在沙漠裏,望天望地,有時候笑着給她講講過去,講講幽冥之都裏的瑣碎。
他說,幽冥之都裏什麽都沒有,黑黑的烏雲,低沉的天空,刮着的腥風有時會有一兩隻下界跑來的靈獸。
他總是站在時光鏡前,默默的看着一個人。
那個人喜歡穿月白色的衣衫,喜歡将長發披散着,喜歡背着手站在神殿頂端,默默的看着蒼生。
眉心時而束緊,時而舒緩。
她長得很美。
這天下間再沒一個人能比得上她的臉。
那是一種讓人看了又想再看的容顔。
說到這時,他會羞澀的笑一下。
然後望着沙漠裏的風塵,仿佛透過了漫天飛舞的黃沙能看到他經常注視的女子一般,默默的不再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