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崇文伸出手在她鼻息間探了探,才倏然松了口氣。
“太醫!叫太醫過來!”
他不斷地向她身體裏輸送靈力,像之前一樣,然而無論怎麽輸送靈力,她的身體就像是一個閉塞的關緊了每一個毛孔一般的瓷質木偶。
輸入不進去。
“靈兒,求你醒醒好嗎?”
他嗓子帶着哽咽的哭音,将她抱在懷裏取暖。
“把火盆燒旺,再拿幾床被子來!”
宮女趕緊将炭火盆圍在了床榻邊,又在床榻上鋪上了厚蠶錦被,把夜崇文和她一同裹在裏面。
夜崇文将她緊緊抱着,不停的搓着她的冰涼得仿佛快要結冰的手。
“靈兒你不要吓我,你沒事的對不對?你是神禦靈啊,你是無所不能的神禦靈啊!”
他一邊不停的喚着她,不放棄的繼續爲她輸送靈力。
然而神禦靈緊閉着雙眼,毫無知覺。
發梢和睫毛上都凝結着晶瑩剔透的冰珠,蒼白的小臉上挂着一層冰霜,看起來沒有絲毫人氣。
那眉心若隐若現的墨點,不停的微微閃着,像是要出來,又像是被什麽抑制着出不來。
“太醫是腿斷了嗎!爲什麽還不過來!”
夜崇文對着殿門處大吼着,一雙茶色貓眼已經充紅,眸子裏蓄含着水霧,那種驚恐失措的模樣讓宮女趕忙又加了幾個炭盆,同時跑出殿外去張望。
當小太監拉着老太醫踏進殿門時,看到床榻上被包裹成球的慶元帝和快要被霜雪湮沒的皇後娘娘時,吓了一跳。
“還不滾過來!”
夜崇文唇畔在她臉上不斷的呵着氣,手在她後背上不斷搓着,同時輸送着靈力,并用内力烘着她的身體。
可是絲毫作用都沒有,她依舊一點點别自内而外的冰冷吞噬着。
此時他懷裏的神禦靈,猶如一個冰人般。
太醫心底顫顫的,拎着藥箱走進去,身上的衣衫早已浸濕了汗,别火爐炭盆一烤,更是汗如雨下。
他用袖子抹了一把臉,将神禦靈的手臂接過來,眯着眼探起來脈。
半晌沒吭聲,倒是臉色越來越沉。
三朝老太醫,經驗十足。
就連白沫靈那被折斷的四肢都是在他的手段下慢慢恢複的。
他的臉色越來越白,最後放開她的胳膊,從藥箱裏拿出一個小瓷瓶來。
“這是什麽?”
夜崇文不是沒看到他的臉色,随着他面色變白,他的心也是越發的沉了下去。
“這是老臣釀了五十年的梨花釀。”
“你莫不是瘋了?!
你看她這模樣能喝酒嗎!”
夜崇文一把将她的胳膊收回錦被裏,抱着她縮成一團,瞪着老太醫。
“哎呀陛下,她現在藥石無醫,凍成了病人,隻有這陳年老釀試一試了!”
老太醫沒法,對着他也吹胡子瞪眼說道。
夜崇文一怔,沒怪他,倒是細細想了想。
靈力都無法輸送進去,還有什麽辦法。
隻有信了老太醫的話了。
接過酒,手捏在她下巴處,卻無法打開她的牙關。
想了想,端着瓷瓶一口飲進,低頭覆上了她的唇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