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她問完,貓似的在床榻上蹭了蹭,扭頭望着她,反問道,“你覺得呢?”
茶色貓眼斜着她,透着些許邪氣。
見她不回答,夜崇文撇撇嘴,轉回來将臉埋在雙臂下,趴在那甕聲甕氣的,聲音裏透着受傷,
“神禦靈,你是不是誰都沒有相信過?
如果我說不會害你,會不會信我?
我的命是你救的,怎麽可能會害你?
如果你連我也不相信,我活着還有什麽意思?”
他背對着她伸出胳膊,手指在床榻上撓着。像一隻慵懶的貓。
“我不是不信你,”神禦靈側頭看着他,
“莫文是你的人,也是他将半張殘頁給了你。
禦氣宗的二層樓隻有宗主和大長老可以進,我不能不考慮莫文的身份。
當初我救了他時,他不過禦筋期而已,現在已經是禦骨期鼎盛,甚至比禦氣宗宗主的境界還要高,不要和我說你不知道怎麽回事。
還有,你身上的真氣到底是怎麽回事?”
神禦靈微眯着桃花眼,低眸望着他。
夜崇文歎了口氣,轉過身子的同時,手臂用力一把将她拉了過來,順勢摟住她的腰身,将她貼近在面前不到一拳處,四眸相對。
那雙茶色貓眼裏透着罕有的認真,“神禦靈,我說我不知道,就是真的不知道。”
嘩啦!
随着瓷器掉落在地碎裂的聲音,兩人同時轉頭看向殿門處。
一個宮女手裏拿着托盤兒,地上是碎裂的湯湯水水,她一臉慌亂的連忙低下頭,聲音裏是掩飾不住的震驚和驚慌失措。
“奴婢,奴婢該死,奴婢這就離開!”
說完扯着粗布羅裙,面色蒼白的轉身就走。
神禦靈回首看了一眼夜崇文,恍然貼的太近,她一把推開他後,又轉頭看向匆忙離開的黃沾衣,微微皺了皺眉。
“你把她放出來了?”
她将鞋靴穿好,走到門口看了一眼門外。
黃沾衣沒跑幾步遠,就被侍衛抓住拖遠了。
遠處傳來她哭嚎的聲音,神禦靈唇畔微微抿起。
夜崇文翻了個白眼,手中仿佛還殘存着她腰間的溫暖氣息,鼻息間還留有她發間的馨香。
他使勁吸了吸鼻子,沮喪的發現,那股馨香随着她走到門口已經散了。
将自己摔在龍塌上,翹起了二郎腿,“爺才懶得搭理她呢,估計自己偷跑出來的,要不要弄死了?”
他也沒想到自己的侍衛這麽沒用,竟然讓在浣衣局裏的黃沾衣趁夜來了養心殿。
神禦靈搖了搖頭。
她之前給過黃沾衣機會,是她自己選擇了背叛她。
如今懲罰已經可以了。
本來想着将她關進冷宮,朝堂上太傅卻是讓夜崇文将她由嫔貶爲宮女,去了浣衣局。
神禦靈回頭看了一眼夜崇文,淡淡道,“不要爲難她,她也算救過我的命。”
說完,出了殿門。
夜崇文躺在龍塌上,那張俊秀的臉上貓眼眨了眨,側過臉望着夜色中她慢慢遠走的身影,癟了癟嘴,“你還沒給我梳理真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