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知道那是奢望,她的魔淵已經魂飛魄散了。
某一瞬間,她想起了漓水,想起了漓水鏡可以聚魂,她想去找漓水,可也隻是想想,他們都不會幫她的,誰都不會幫她。
時間越久,羲玦的内心越是平靜。
她再沒有開口說過一句話,也再沒有掉過一滴眼淚,無喜無悲。
她最終還是回了神界,表面上看起來,一切正常。
神後偶爾會去看她,每每都是歎息。
寝殿沒人的時候,羲玦會拿着降魔杵把玩,然後嘴裏發出詭異的笑聲。
她撸起了袖子,露出了自己白皙的手臂,握着降魔杵的手,将降魔杵尖銳的一端,用力刺進了自己的手臂,然後一下一下的劃着,将皮膚都劃爛了,血一直流。
羲玦眉頭都沒皺一下,笑容詭異而瘆人,她享受這種折磨自己的快感,覺得渾身都舒暢。
時間一天天過去,她越來越蒼白,越來越虛弱,到最後,已經厭惡了折磨自己,然後,将降魔杵刺進了自己的胸口。
在意識陷入混沌的時候,她覺得自己要死了,沒有畏懼,沒有惶恐,沒有對世間一絲絲的眷戀,有的隻是解脫。
她以爲自己死了,卻又被救活了。
她覺得他們好殘忍,連死的權利都不給她。
他們就是不想讓她解脫,想要她永遠活在痛苦之中。
她覺得神一點都不仁慈,他們也擅長殺戮,他們也卑劣,隻是打着正義的幌子。
善良的心隻會被利用,純粹的感情隻會被踐踏。
什麽是善?什麽是惡?什麽是神?什麽是魔?什麽是對?什麽是錯?
她愛魔淵到底哪裏做錯了?
她忘不了她的魔淵是怎麽死的,忘不了她的孩子是怎麽沒的。
如果時間可以倒流,她再也不會勸魔淵改過向善,他壞,她就陪他壞,他殺人,她就放火。
羲玦變了……
她不再毫無生氣,她的眼神也不再空洞,而是充滿了恨意,透着詭異的光,蝕骨的冷。
她入了魔障,恨意充斥着内心,帶着無盡的絕望,還有對世間一切的厭惡。
她以前不願殺生,現在不會了。
婢女進了屋,恭敬道,“神女,該用膳了,這是神後親自做的!”
神後親自做的……
羲玦冰寒的眸子裏閃過些什麽,沖着婢女招了招手,“你過來!”
婢女沖着她走來,在她跟前站定,微微低着頭,“神女有事請吩咐!”
羲玦的手,輕輕撫上婢女的心口,漫不經心的語氣問道,“知道心痛的滋味嗎?”
婢女以爲她是又想起了魔淵,柔聲勸導,“神女,魔尊已經死了,您就忘了他吧,不值得的。”
“不值得嗎?”
羲玦嘴角輕勾,眼神詭異,手中忽然多了一把匕首,直接刺進了婢女的心髒,下手快很準,毫不猶豫。
“唔……”婢女手撫上心口,很是錯愕,艱難的開口,“神女,你……”
羲玦眼底滿是狠厲,面目猙獰,握着匕首的手,用力一個旋轉。
婢女瞬息斷了氣,死不瞑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