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裕陵對答如流,顯然不是心裏早已準備好了答案,就是早已經對這個些問題深思熟慮過。慕解語相信君裕陵絕對沒有未蔔先知之能,知道宏安帝今日會問他這些問題,那麽就隻能是後者。試問一個安分守己的庶長子,怎麽會對如何收服燕北三十六部如此關心?
慕解語的目光從那個自信滿滿的少年身上收回,側首看着目光閃動着柔情,一瞬不瞬盯着君裕陵的華陽公主,準備說的話咽了下去。
“好大的口氣。”宏安帝是一個愛惜人才的帝王,對于這樣有心計,有能力,有魄力的俊傑,他最是欣賞。
“皇上若是願賞賜微臣一個機會,微臣定會用行動來證明微臣所言非虛……”
“孽畜,還不住嘴!”一直找不到機會,被氣得雙眼幾乎能噴出實質火焰的君康終于抓住一個機會站起身來呵斥君裕陵,隻見他從座位上走到殿前,立在君裕陵的身側,對宏安帝拱手躬身道,“皇上恕罪,老臣教子無方,才教出如此不知天高地厚的孽子,在皇上面前口出狂言,讓皇上見笑了。”
“燕王過謙了,朕倒覺得燕王教子有方。”宏安帝目光落在君裕陵的身上,“說得條理清晰,頭頭是道,很有燕王當年的風範,燕王後繼有人了……”
宏安帝最後一句話意味深長,似有所指,讓君康心頭警鍾大作,立刻道:“皇上太過看得起這孽畜,這行軍打仗其實紙上談兵能夠大獲全勝?他從未上過戰場,方才所言也都無憑無據,不可取信。燕北三十六部何其複雜,這孽畜知其一不知其二,便在皇上面前賣弄,欺君之罪,皇上要打要殺,老臣絕無半句微詞!”
“哦?”宏安帝聽了燕王的話,對君裕陵道,“你父王之言你可聽明白?你若現在退下,朕就當你年少無知,一笑了之……”
君裕陵心裏很明白,從他站出來的那一瞬間起,就已經做好了與君康撕破臉的準備,如果他現在退下,他将一無所有。但君康是他的生父,于孝義之道,他并不能當衆反駁,否則會落人話柄,故而他固執的跪在那裏,不言不語。
“逆子,隆恩浩蕩,皇上不寬宏大度,不與你計較,你還不識趣?退下!”君康看着身側如鐵杵一般一動不動的君裕陵,當即怒喝道。
君裕陵并沒有聽從君康的話,依然執着的跪在那裏。
君裕陵的不服從,讓習慣将他呼來喝去的君康心中的怒火澆了油,熊熊燃燒起來。
“孽畜——”一聲冷哼,君康擡腳,一腳狠狠地踢在君裕陵的心口之上。
出手之狠,瞬間給君裕陵造成了内傷,豔紅的血從君裕陵的唇角溢出,然而他隻是身子偏了偏,依然筆直的跪着。
君康見此更加怒火中燒,擡腳又是一腳踢了下來,然而卻被一聲嬌喝給生生的阻攔:“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