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屬下正南,給郡主請安。”正南言簡意赅,語氣中規中矩的回答,低着頭也能夠感覺慕解語疑惑探究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于是又加了一句話,“屬下無父無母,名字是爺賞賜的。”
慕解語這才了然的移開目光,也沒有再與正南多說一句話,正南見此,悄無聲息的後退一步。
慕解語緩步邁下台階,走到院子裏,靜靜的立在那兒,似乎在想什麽,又似乎隻是什麽也不想的站在那兒。唯有夜風陣陣,含着花香繞過她的身旁,将一縷縷芬芳灑在她飄飛的衣裙之上。
不知道過了多久,慕解語聽到了腳步聲,聞聲望去,從檐角燈光之中走出來的卻并不是軒轅止琪,而是随着軒轅止琪一同離開的随從,那随從疾步走到慕解語的面前,躬身行禮:“屬下正北見過郡主。”
“免禮。”慕解語輕輕擡了擡手:“你家主子有何話帶給本宮?”
“爺有要事纏身,眼瞅着時辰不早,便打發屬下先回來護送郡主回去。”比起正南的一闆一眼,正北要滑溜的多,“爺說讓郡主注意身子,若是身子不适,明日郡主就好生歇着,由爺代郡主向秋家主賀壽。”
“本宮知道了。”慕解語點了點頭,然後又對正北道,“你快回你家主子身邊吧,他此刻正是用人之際,本宮自行回去。”
“這……”正北爲難的擡起頭看着慕解語。
“你雖然身手不錯,卻尚且不是本宮身邊這個侍女的對手。”慕解語說着,目光飄向身側的恣意。
正北雖然對慕解語的說話有些不服氣,可礙于身份,又想着自己主子身邊确實需要人,于是悶悶的抱拳:“多謝郡主體諒主子,屬下告退。”
慕解語看着怏怏不樂離去的正北,暗笑的搖了搖頭,又回頭看了如木雕一般立在門口的正南一眼,這個正南的身手很不一般,雖然極不上軒轅止瑢等人,但是絕對能夠與她打個平手,更或許還會勝上一籌。想到軒轅止琪身邊的人也都非等閑之輩,慕解語也就放了心。
帶着恣意與彩月踏着無月的夜色,緩緩的走回自己的院子。一路上,目光透過風中搖晃的燈籠,看着飄飛的紅綢,再擡頭看了看陰沉沉茫茫一片的夜空,頓時有點傻傻的希望天不要太快的明。
黎明破曉,原本是希望的蔓延,此刻卻成了風暴的預兆。
有時候,人便是如此,無論他的内心有多麽的強大,有沒有的剛毅,都會遇到想要逃避的事情,亦如每一個人都有弱點。任是無情還是冷血,其實都不過是自己畫上的面具,有的人手段高超,畫的完美,将所有的軟肋都一點不露的遮蓋,這并不代表他就真的完美無缺。不管這張面具是好看亦或是猙獰,它掩蓋的本質都是不同的軟弱……
幽冷的涼風夾雜着芬芳吹來,慕解語伸手将飛舞的鬓發撩至耳際,擡眼撞上那一抹夜風之中飄揚的绯色,腳步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