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諸人也是撲通撲通跪了一地:“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宏安帝一襲明黃龍袍,頭戴冕冠,身佩朝珠,很明顯是剛剛下了早晨,連便衣都來不及換,就直接來了東宮。
深邃内斂的鳳目輕輕一掃,宏安帝目光落在錦榻上的軒轅承烨身上,大步走了過去,慕解語自然跪着挪開身子,給宏安帝讓位,宏安帝一見軒轅承烨的臉色,以及唇邊凝着的血迹,頓時眸光一冷,對着跪在一邊的太醫呵斥道:“還不快滾過來。”
封忱冷汗直流,依然強自鎮定的弓着身子爬了起來,給軒轅承烨把脈,可是一摸到軒轅承烨的脈門,臉上的血色盡褪,瞪大的眼珠子裏慢慢都是恐懼,身子都不由自主的顫抖起來。
宏安帝自然看到封忱的反應,心裏也是一沉,立刻對其他幾個太醫高喝:“你們也過來!若是長孫殿下有個閃失,朕要你們的腦袋!”
多年共處,幾個太醫怎麽會不清楚封忱的性子,一擡眼看到面無人色的封忱,他們幾個差點連腳步都邁不開,隻覺得多走一步,就裏死近了一步,但又不敢耽擱,紛紛心懷恐懼的上前給軒轅承烨把脈。然而,無一例外的一個個都變成了封忱那樣一臉驚懼。
宏安帝把幾人的反應盡收眼底,沉着一張臉:“說!”
封忱咽了好幾口口水,跪在地上,頭也不敢擡的顫聲道:“陛下……臣……臣等無能……”
“烨兒!”這一次,就連軒轅止琛都被驚吓的不顧禮儀的站了起來,腳步有些虛浮的走到榻邊,将軒轅承烨小小的身子抱進懷中。
軒轅止琛那一臉哀戚之色,絲毫不是作假,此刻他已經分不清軒轅承烨到底是真的病還是假的病,畢竟方才軒轅承烨是真真實實的吐了血,這可是他唯一的骨肉啊!
“奄奄一息”的軒轅承烨微微睜開的一條細縫看到軒轅止琛瞬間充血的眼睛,蓋在錦被之下的小手一緊,眼中滾出了熱淚,聲音依然沙啞虛弱:“父王……”
太醫連搪塞之詞都不敢多說,直接的說了一句“無能”。無疑是間接的宣布軒轅承烨無力回天。
宏安帝都一瞬間被這個消息驚愣在哪兒,跪在下面的軒轅止珞更是手腳一片冰涼。他自然很清楚皇長孫在宏安帝心中的地位,宏安帝這麽多兒子之中,除了對容王莫名其妙的關懷之外,就隻有太子能夠和宏安帝促膝長談,一直是盛寵有加,皇長孫更是曾經被宏安帝帶在身邊親自教養了半年,這是諸皇子之中就連太子都不曾有過的獨一份恩寵!如果今日皇長孫真的有個什麽意外,那麽等他的将會是永無翻身之日。
寝殿裏氣氛瞬間在這一刻凝滞,這樣凝重的氣息将守在殿外的幾個人都壓得喘不過氣,一早推出去的蘇計,更是一臉的悲戚與憂色,眼睛一擡,不經意間看到一抹妙曼的身影徐徐而來,立刻大喜的高聲通傳:“睿敏郡主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