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爲了出頭,不惜利用你,甚至謀害你,都這個時候了,你還爲他們求情?”慕解語有些生氣,也有些諷刺。但是手上的動作沒有停,爲廖氏把了脈,就要提她施針。
廖氏卻一把抓住了慕解語的手:“公主,您是幸運的,沒有生活在這個籠子裏,您永遠也不會明白要在這表明富麗堂皇,實則白骨累累的籠子求生是多麽的艱難……他們沒有謀害我,這毒是我自己的備下的,至于他們的利用……就當我還了他們這麽多年的照拂,咳咳咳……”說着,廖氏開始劇烈的咳嗽,黑色的血液奪口而出,緩過一口氣,廖氏才接着說,“那孩子是個有抱負,有能耐的,這麽多年我以爲我已經讓他放下了執念,可如今才明白,不讓他放手一搏,嘗試到失敗,他絕不對甘心……公主,相信我,他們母子二人絕對不會知道您的身世……”
慕解語看着廖氏帶着水光的雙目渴求的看着她,抓着她手腕的手用盡了力氣,她知道廖氏阻止她施救,就是要用她的死亡,來換的自己息事甯人。
“公主,宸寰宮是陛下的禁地,任何人擅闖都殺無赦,您要當心,當年歐陽皇後便是因爲誤闖宸寰宮而被陛下賜死……”
慕解語被廖氏的話驚得美目一瞪,腦子瞬間一空。等到長樂宮外響起了大量人馬的腳步聲,慕解語才蓦然回神,廖氏已經沒有了生氣。然而,那手竟然還死死的抓着慕解語,慕解語掙了掙,卻沒有掙開。廖氏沒有閉上的雙目依然是一片哀求之色。
慕解語深深的歎了一口氣:“我相信你,也答應你暫不會因此事而爲難信王母子。”
慕解語的話落,便輕易的掙開了廖氏的手,伸手将她的眼睑合上,動作輕緩的将廖氏抱起來,放到偏殿的床榻之上。聽到腳步聲已經沖進長樂宮第二重宮門時,慕解語擡手對着床榻一邊的雕花窗揮去一掌,窗扉被打開,窗口還留着幾縷白絲,目光快速一瞟,身子一倒,縮進了床榻之下。
慕解語才剛剛滾入床底,就有人破門而入,從慕解語的角度隻能看到一雙薄底金絲勾祥雲紋的黒靴幾乎似腳不沾地的沖了過來。
“皇阿奶!”聲音清涼低沉,就像是雪峰之巅終年不化的積雪,傳入耳裏帶着一絲絲滲人的冰冷。可語中那一絲悲痛與傷感卻不想作假,而是由心而發的一種痛失至親的悲傷。
慕解語知道,這人必然就是在德馨園與她有過匆匆一面之緣的四皇子信王軒轅止珞。他的話音才剛落,就有一對整裝铠甲的護衛沖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