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七夕問那句話，其實并沒有期望對方會老實回答。
沒想到對方不僅很誠實地回答了，而且回答得很詳細：“我想這樣跨時空地和你對話，是受到諸多限制的。”
“這片流沙的出現，剛好幫我創造了條件。”
“隻有在這裏，時空之力才會稍微減弱，讓我可以透過小龍的眼睛，看到那邊的一切。”
說着，那人竟然還自嘲地笑了一笑：“說起來，這也是我第一次這麽清晰地看到那邊的風景呢。”
“如果能到處去看一看也是很好的。”
對話進行到此，雖然内容不多，但已經足以證明先前他們的推斷完全正确。
這個人，沐七夕給他的代号爲B。
他一直藏在系統背後，以系統的名義，通過能量種子控制着古族人，想在龍躍得到些什麽。
“那麽，你的目的究竟是什麽？”
既然對方如此坦誠，那沐七夕姑且也問問好了。
這一次，對方沉默了片刻，才道：“這個問題說來話長，隔着時空更是說不清楚。”
“所以我才想邀請你來這邊，仔細聽說明啊。”
眼看着他一邊說，一邊還在不停地扔種子；
這些種子的實力都已經突破到武聖三階了。
沐七夕冷笑：“照你的這種行爲模式，如果我去了，還能回來？”
對方笑了一下，非常坦白：“還是剛才那句話，如果你肯配合，就是合作愉快。”
“如果你不肯，那我就隻有采取強制措施了。”
頓了一下，他又多解釋了一句：“因爲這件事我非做不可，而且不容許失敗。”
不等沐七夕再說話，他又道：“别緊張，我扔出這麽多種子，不是真的要把你怎麽樣。”
“而是，我想告訴你，我有強制的力量。”
“你們和我比種子多，怎麽可能比得赢呢？我這裏可是有一整個的加工廠呢。”
聽到這句話，沐七夕就仍不住想笑。
這人說話真的夠坦白的，也夠讓人吐血的。
确實，照他現在展現出來的力量，他們無法跟他抗衡；
但是：“可你的‘力量’隻能在這片流沙範圍展示吧？如果我不來這裏，你爲之奈何？”
對方又是一笑，沒先回答她的問題，而是轉移了話題：“你現在已經知道了不少東西，我就不跟你繞圈了。”
“以前的那些穿越者之所以會死得很多，并不僅僅是因爲某人的幹涉，而是我們這邊也同時在做着清理。”
“能量種子在我們這裏測試的時候是完美的，但畢竟是跨越了時空，難免會受到周圍環境等因素的影響。”
“穿越者們在能力覺醒出現巅峰期後，會出現衰弱現象，就是因爲種子不穩定造成的。”
“當然，也與他們自身的靈魂維度相關。”
對方解釋這些話的時候，用的完全是科普的語氣。
沐七夕聽着，錯覺自己又回到了大學校園，正坐在教室裏聽教授上課。
流沙的外圍，百裏連城已經安靜了下來，定定地站在原地，眼眸微垂，不知在想些什麽；
或者，做些什麽。
隻聽那人又繼續道：“一開始，我們對那邊也不是很了解，送去的人很多，但效果卻不好。”
“後來，我們發現，時空也是有承受極限的，就像一輛巴士，容量有限。”
“所以，我們就開始撤回不達标的能量種子，同時也撤回靈魂，減輕時空負擔。”
“說到這裏，你應該明白了一件事。”
在聽教授上課的錯覺越來越濃，沐七夕不禁皺起了眉頭，積極思考：“你的意思是，以前的事都是你的安排，而不是司空岸的阻撓？”
所以，繞了半天，他是在跟她解釋，他除了這片流沙，也有絕對的強制實力？
對方借着小龍的皮囊點了一下頭，表揚道：“你很聰明。”
“沒錯，他的阻撓的确對我們有些影響，但不會很大。”
“撤回那些不穩定的能量種子後，我們發現，造成種子不穩定的因素，除了外界的環境等外，最重要的還是靈魂本身。”
“打個比方，靈魂就像土壤，土壤越肥沃，當然種子就能成長得更好。”
“所以，我們暫停了一段時間，仔細研究怎麽提高靈魂的維度，并不真的是因爲他的阻撓而不能再送穿越者過去。”
對方仔細地解釋着：“會選中你，也并不是因爲什麽回歸，而是經過我們檢測，你的靈魂維度非常高。”
“再者，我們分離出了你靈魂中的一小部分，但是對你的整體并沒有影響，反而是幫了你。”
“這一點，你自己應該最爲清楚。”
“在不知道這件事以前，你有感覺到自己有缺陷嗎？顯然是沒有的。”
聽他說得很有道理的樣子，沐七夕點了點頭。
對方又說道：“我們幫你分離出來的部分，都是你的缺點、弱點，是爲了幫你提高靈魂維度。”
“所以，也才造就了如今這麽優秀的你。”
“不僅是性格優秀，能力優秀，潛力也一樣優秀。”
接連被對方表揚了好幾個優秀，沐七夕卻一點都不覺得高興。
因爲對方的語氣，就像是在介紹着自家的商品“功能齊全，安全無毒，質量三包”一樣。
對方不知道沐七夕的心情，還在繼續說着：“另外，在你之後再無穿越者的原因，也并不是因爲我們做不到。”
“而是，我們發現，人多，不一定力量就大，反而會給時空造成負擔。”
“如果足夠優秀，一個就夠了。”
沐七夕能感覺到對方的視線緊緊地盯在她的身上。
“你是我們目前發現的，維度最高的靈魂，但是，并不是唯一一個。”
“這次，我們想方設法，想讓你來到這裏，就是想不受打擾地跟你解釋清楚這些事，以期你能配合。”
沐七夕恍然大悟。
原來剛才他說了這麽一大堆，目的除了強調他的力量強悍外，還順帶威脅。
威脅她，她是他們制造出來的産品；
他們可以讓她很優秀，當然也可以讓她被替代。“所以，你想說的是，今天我逃不掉了，一定會被你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