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虧有百裏悠這個六級聖者在,總算是把他邁進鬼門關的一隻腳又拉了回來,後又讓府醫小心照看着。
可也将養了這麽多天才醒轉過來。
這也與他失去了元力,身體虛弱有關。
聽說巴海醒了,沐七夕也顧不得再去找百裏連城,拉着莫婉婷一起,直奔三王府,去見巴海。
關于白夢茹,她實在有太多問題想問他了。
以前不關心,無所謂,現在卻是非常迫切。
兩人趕到三王府時,百裏悠和百裏英旬都不在,估計是和百裏連城一起做什麽事去了。
沐七夕也沒管那麽多,拉着莫婉婷,直接就去了巴海住的廂房。
那裏與其說是一間廂房,不如說是一間藥房。
一推開門,就聞到一股濃重的藥味撲鼻而來,巴海被泡在一個大大的浴桶裏,身周飄滿了各種藥材。
“呀。”
打眼看到一個正在沐浴的男人,莫婉婷吓得驚叫了一聲。
不過待看清他隻是肩膀以上光裸,下面全泡在桶裏,被藥材遮了個嚴嚴實實,也就淡定地跟着走了進去。
沐七夕更是視而不見,推開門走進去,直接在牆邊的椅子上坐下:“巴海,你現在感覺如何?”
兩個小女人都淡定無比,反倒是巴海這個大男人窘紅了一張臉,期期艾艾地說不出話來。
一眼看穿了他的窘迫,沐七夕還反過來開導他:“怕什麽,你全身泡在藥材裏,我們什麽都看不到。”
“而且,我們倆也是聖者,聖者無性别無國界,你就當我們是來給你療傷的好了。”
沐七夕把現代的“醫者無性别無國界”改動了一個字,順口說了出來,聽着很有道理,然而巴海卻反而更加窘迫,一張臉上紅一陣,白一陣,想冷又冷不起來,十分滑稽。
“你們先出去,待我更衣……”
“更什麽衣,你這是在泡藥浴,不到時限不能起來,你就算自己不想活也别浪費了這一桶的好藥材。”
沐七夕擺手,根本不給他說完話的機會,還十分毒舌,堵得巴海一腔悶氣郁結在胸。
他開始有些懷疑,沐七夕不是來探病的,而是來謀殺的。
再和這女人多說兩句,他怕自己會忍不住吐血而亡。
巴海的性子本來就傲,又被沐七夕這一氣,索性轉開了頭,抿着嘴唇不再說話。
心想:你是女人,我是男人,怎麽說也是你吃虧,你都不怕,我怕什麽!
想是這麽想,可脹紅的臉頰卻還是高溫不退,一路紅到了耳根,模樣看起來居然還有幾分詭異的可愛,惹得莫婉婷竊笑不止。
看他現在的狀态還不錯,沐七夕也不再啰嗦,開門見山地問道:“我知道你之前抓住白夢茹,并關押了一段時間。”
“那段時間,你知道了些什麽?她又是怎麽被救走的?被誰救走的?”
她接連問了幾個問題,是急着想知道答案,也是急着問完好離開。
不然等百裏連城那個醋桶來了,估計解釋不清楚。
巴海轉回頭來,看了她一眼,也沒有隐瞞,言簡意赅:“她嘴巴緊得很,身子又虛,我不敢多用刑罰,沒問出什麽。”
“至于劫獄救走她的人,我也沒追查到,隻得到線索,是……”
他頓了一下:“儀煞宮。”
當時得知這個消息,連他自己都有些不敢相信。
遠在另一個空間的三宮一院,即使空間通道被封閉,威名也還是久久流傳。
據說,那個空間因爲是衆高人聯手打造的,自然元素十分充裕,非常有利于修練;
加上三宮一院是由那些高人親手建立的,多少也有些秘術啊秘訣啊啥的流傳下來,所以三宮一院的人的平均實力都比這邊強;
若不是空間通道關閉,現在的龍躍大陸,恐怕早就被三宮一院瓜分完了;
哪還會有四大國諸小國,還會有那麽多零散的江湖組織。
可也正因爲三宮一院的名頭太響亮了,巴海才更不敢相信。
儀煞宮作爲“三宮”中的一員,雖不知現在的情況如何,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再怎麽樣也不會淪落到要靠一個命不久的女人成事吧?
像白夢茹這樣一個普通的江湖女子,嫁給沐聖恩後十多年都關在内院足不出戶,打哪兒去認識儀煞宮的人?
還重要到能讓他們相救?
而且空間通道都封閉了,又哪裏來的儀煞宮的人?
巴海一直懷疑是他的人查錯了,要不就是一個和“儀煞宮”名字一樣的江湖組織,反正他就是不相信真的是那個儀煞宮。
他以爲沐七夕也不會相信,或者可能連“儀煞宮”是何方神聖都不知道。
然而,沐七夕卻是非常認同地點點頭:“果然如此。”
上次她就聽呈季司寒說過,白夢茹是儀煞宮的人,可她那時候并不關心,也就沒在意,這會兒聽巴海也這麽說,并沒覺得有多意外。
意外的反而是巴海,忍不住瞪大了眼睛:“你早就知道?”
他以爲,沐七夕也隻是一個養在深閨裏的大小姐,早些年的廢物大名還傳遍了京城,現在就算嫁給鸩王,有了些奇遇,但見識也多不到哪兒去;
他以爲,他查到的這個消息很是隐秘,除了他沒人知道;
他以爲,他以爲,原來都隻是他以爲而已。
這一瞬間,巴海感覺受到了一萬點暴擊傷害,向來高高在上的心被打擊得千瘡百孔。
不禁再一次懷疑,沐七夕今天真的是來謀殺的吧?
再被她這樣打擊下去,就算他的人僥幸沒死,心也要死了。
“最後還有一個問題,你是怎麽被魔氣纏上的,又是怎麽擺脫它的?僅僅自廢元力就夠了嗎?”
聽到沐七夕的這個問題,巴海沉默了。
這是他這輩子做得最錯的事,是他一輩子都痊愈不了的傷疤,若對方不是沐七夕,若不是深知她沒有惡意,他絕對會甩臉子走人。
就在這時,隻聽外面有侍衛喊道:“屬下參加王爺!”
“糟了!”剛才還淡定如山的沐七夕,這會兒卻是驚跳了起來,侍衛的那句招呼,聽在她的耳朵裏,無異于:醋桶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