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廢話嗎？
沐七夕手指尖癢癢的，若是小叮能具象化出現在她面前的話，她真的很想伸手擰它的耳朵。
這貨完全是個欠教訓的熊孩子。
它明明知道她最擔心的就是百裏連城的身體，最希望的就是能徹底幫他解毒。
關于這個奇迹的問題，她都不知道問了它幾千幾萬遍了，它就硬是不肯說。
然而現在還好意思來問她要不要聽，這不是欠揍是什麽？
“小叮，你遇到我這個主人可真夠幸運的，看來是我平時太縱容你了，才讓你這麽調皮。”
“叮！你才不是……主……人……”
小叮不服氣地反駁，後面兩個字卻越說越小聲，怎麽聽怎麽氣虛。
或許一開始它和沐七夕綁定時，是平等關系，甚至它還能占點主導，逼着沐七夕去做些任務什麽的；
可是後來，每吞噬一顆靈珠升級一次，它和沐七夕的聯系就更緊密一次，地位也更降低一次；
到了現在，經過了三次升級，雖然沐七夕還沒完全占據主導，但說是它的主人也不爲過。
沐七夕這個奸詐的女人，平時啥都不說，其實她都知道的吧？
“小叮，這個世界上最了解我的是你，最清楚我的來曆的是你，時刻都伴随着我的也是你，其實不用我說你也應該清楚。”
“我沒有把你當做沒有生命的機械，也沒有把你當成寵物或是下屬，我從來沒有用主人的身份命令過你什麽。”
“在我心裏，是把你當做了一個最親密的夥伴來看待，你不說，我便尊重你。”
沐七夕在意識裏和小叮交流，頓了一下，語調立即變得嚴肅：“但是，請不要把我的尊重當成你任性的理由。”
“你知道我最在乎什麽，知道我的底線是什麽，假如你敢在連城的毒這件事上坑我，我永遠也不會原諒你。”
“叮！我沒有坑你，也不是故意任性，我有我的理由。”
這是沐七夕第一次用這麽嚴肅嚴厲的語氣跟它說話，小叮也不敢再開玩笑擡杠了，有些着急地解釋。
“他的體質很特殊，元力也不同尋常，我隻是有個朦胧的感覺，不能确定，所以還不能說。”
“而關于那個奇迹的條件，我也是才剛确定不久。”
“這不僅是我升級的問題，也與他的實力有關，他的實力越強，我的感應就越清晰，我也不知道爲什麽啊。”
解釋了一大堆，又有些委屈地補充一句：“我隻是個系統，再智能也隻是系統，又不是神，怎麽可能什麽都知道？”
沐七夕聽到它的最後一句，有些哭笑不得：“我沒把你當神，也沒說你什麽都知道。”
“一開始就是你自己吹噓說你升級後有多厲害，升級後就能知道等等，所以我才會一直問你的，現在你才來說你不是神，還講不講道理了？”
“叮！那我也不知道他會這麽特殊啊，換成其他人……算了，講正事。”
感應到沐七夕的心神微動，小叮趕緊轉移話題，再也不敢說大話吹牛皮了。
其實它真的很委屈啊，明明它的系統設定裏就是升級完善後很牛逼的嘛，它哪知道會遇到百裏連城這種怪物。
還有那個虛無和莫婉婷，它一個都說不清楚，心裏的挫敗感無人能體會。
聽它終于要說“正事”了，沐七夕也懶得再吐槽它，保持安靜等着它解釋。
小叮像是在整理說詞似的，又沉默良久：“叮！我檢測到，他體内有三種力量共同存在。”
“一是他自己的元力，二是他師父的元力，三是毒素。”
廢話，這我也知道。
沐七夕捏了捏手心，忍住沒有打斷它，等它繼續往下說。
“這三種力量形成穩定的三角形，互相制衡，隻要它們一直保持平衡，他的身體受到的損傷就小，就暫時不會出事。”
“以前他的每一次毒發，其實都是因爲平衡被打破造成的，而每毒發一次，對他的身體就大大損傷一次，損傷的次數多了，承受不住，就會死亡。”
這是小叮解釋得最清楚，分析得最透徹的一次。
沐七夕不知不覺地聽入了迷，接着分析道：“也就是說，一開始說他會中毒死亡的說法是不對的，真正原因是毒發的次數？”
“隻要保持平衡，不再毒發，那他就沒事？”
“叮！理論上是如此，但實際上是不可能的。”
小叮很智能地歎了口氣：“他身體裏的毒素每時每刻都在增加，而随着他的吸收轉化，他師父的元力會越來越少，此消彼長，平衡遲早會被打破。”
“我說的奇迹，有兩種。”
沐七夕心裏一喜，想不到奇迹也能有兩種選擇，多一種總比唯一的好啊。
可是，聽到小叮接下來的話，她又瞬間沒了精神。
小叮說：“第一種，是他自身的實力和毒素同步增長，從原先的三分平衡，變成兩相抗衡。”
“但，這是不可能的。”
“毒素每時每刻都在增加，而他不可能每時每刻都在練功，他受得了，經脈也受不了。”
“第二種，就是來個大冒險，一次性把毒素清空，讓他趁毒素很弱小的時候用自己的元力包裹住毒素，使用秘術将它們永遠地封印起來。”
“但，這也是不可能的。”
“毒素從他出生起就存在，存在的時間比他自己的元力還長，要真論起來，毒素才是他身體裏的原住民。”
“要想完全清空毒素，估計要先清空他的元力，可忽然一下子沒了元力，他的内髒心脈會急劇收縮斷裂，死路一條。”
說來說去，還是回到了原點：“所以，我以前就說過，他解毒是死，不解毒也是死，這是命定了的，誰也幫不了他。”
沐七夕捏緊拳頭，因爲用力過大，導緻平滑的指甲都刺進了掌心，帶來一陣陣鑽心的疼痛。
難道，他們最終還是争不過命？
不，她不信！
明明上次的涅槃之夜，他們就已經改變過一次命運了，有一就有二，就算小叮這麽說了，她也絕對不放棄。
若是到最後都不行，那她，也會陪着他。
無論如何，她再也不會讓他孤單了，上天入地，她堅決相随。
“叮！其實，還有第三個……但是……”
小叮感應到她的決心，吞吞吐吐地又說出來一個所謂的“奇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