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分兩頭。
就當沐七夕被百裏連城各種寵溺,各種保護,各種甜蜜的同時,沐潇雨正經曆着她十五年來最慘痛的遭遇。
黎金辰那個惡魔,居然真的把她扔給幾個侍衛玩弄,居然真的任由這些侍衛侮辱欺負她。
沐潇雨哭也哭累了,喊也喊啞了,罵也罵完了,現在倒在大廳地闆上,一動不動,兩眼空洞,完全失了神采。
以前,她被沐七夕暗害,沒了守宮砂。
當時抓狂,可是後來她也就不在意了,因爲她自己最清楚,自己并沒有失身,以後總有法子證明清白。
可是這一次,她是真的完了。
不但什麽都沒了,而且還是被幾個侍衛……
想起剛才被侮辱的畫面,沐潇雨就惡心得想吐。
想吐,可是吐不出來。
她現在連吐的力氣都沒有了。
吱呀——
侍衛們心滿意足地出去後不久,大廳的門再次被推開,黎金辰帶着幾個人走了進來。
沐潇雨直挺挺地躺在地上,披頭散發,滿身髒污,各種暧昧的痕迹,還有被大力掐出來的青紫,說多狼狽就多狼狽。
她一動不動,連赤身果體也顧不得了,就那麽呈大字形躺着,直直地盯着天花闆,不知在想些啥。
黎金辰還是那副溫潤如玉的模樣,禮貌地鞠躬行禮:“郡主辛苦了。”
“來人,幫郡主蓋上被子,萬一凍到了怎麽辦?”
這話說的,就像他面前的沐潇雨真是他的座上賓,剛才隻是出手幫他解決了一個小麻煩似的。
跟着進來的侍衛應諾一聲,走過來丢了一塊布,随便拉了兩下,也不管蓋沒蓋好,反正隻要露出她的腦袋,保證她不會被悶死就行。
邊拉,還嫌棄地從鼻子裏哼了一聲。
她這樣子,哪裏還是什麽郡主啊,不過就是一塊皮膚比較白細的肉罷了。
就算他隻是個侍衛,他此刻都對她提不起性趣。
公子賞她一塊布,想來也是不想看到她這個惡心的模樣吧。
聽到侍衛嫌棄的冷哼聲,沐潇雨的眼珠子動了動,繼續躺着,沒有反應。
她心裏很氣,巴不得把這些侍衛和黎金辰碎屍萬段,可是她的身體很痛,動彈不得。
也終于明白,此時的她,已經不是高高在上的郡主,也再不是被捧在手心裏的左相府二小姐。
她現在隻是黎金辰的階下囚。
可是,有些事,她還是想不通。
看到黎金辰走到她旁邊,居高臨下地低頭看她,沐潇雨張張嘴,想說話。
可是她的嗓子早就喊啞了,現在又幹又痛,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郡主這是渴了?來人,喂郡主喝水吃藥,伺候不好郡主,你們統統領罰。”
光聽這話,多麽細心體貼又看重她啊。
前提是,她沒有狼狽地倒在地上,遍體鱗傷。
沐潇雨再一次認識到這個男人的可怕,心裏終于有些怕了,不敢再罵他廢物。
黎金辰退後幾步,示意侍衛搬來一張椅子,施施然坐下,臉上還是那副溫潤如玉的笑容:“郡主可知,你爲什麽會被封爲郡主?”
有小丫鬟扶着沐潇雨的腦袋,喂她吃藥喝水。
沐潇雨聽到黎金辰這麽問,愣了一下,忘了吞咽,水從嘴角流下來。
小丫鬟眼裏閃過嫌棄,也沒有給她擦,繼續喂她喝水,差點沒把她嗆死。
死賤婢!
沐潇雨狠狠地瞪了小丫鬟一眼,張嘴就想罵。
小丫鬟見她好像喝夠了,丢下她的腦袋,拿着水杯起身,告退走出大廳。
忽然被放開,沐潇雨的後腦勺“咚”地撞到地闆上,疼得她眼冒金星,沒罵出來的字句就此吞了進去,憋在喉頭。
憋出了滿腔的憤怒,滿眼的淚水:“黎金辰,你不得好死!”
剛才小丫鬟給她喂的藥是治嗓子的,又喝了些水潤着,她終于能說話了,但聲音很是嘶啞難聽,配着咬牙切齒的恨意,如同地獄爬出來的惡鬼。
黎金辰半點不動容,依舊笑得溫潤:“郡主是要嫁給小可的,詛咒小可不得好死,你也好不到哪兒去。”
“我瘋了才嫁給你!你等着,等我見到爹爹,見到皇上,我一定要砍了你的頭,剁碎你去喂狗!”
這個男人很可怕,沐潇雨直到這個道理,可是看到他,聽到他的聲音,她就忍不住想罵。
黎金辰不在意地笑笑,揮手讓侍衛們出去。
等大廳的門再次關上,他才慢吞吞地開口:“你早就瘋了,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你瘋了,隻有你自己不知道而已。”
不等她再開口,他轉回剛才的話題:“你在太子面前出醜,惹得他大怒,事後沒幾天就忽然被封爲了郡主,你都沒想過,這其中的原因?”
沐潇雨再次愣住,張着嘴,呆呆地看着他。
這個問題她當然想過,但她想不出原因,最後歸結爲自己時來運轉。
想想,她是京城第一美女,是最受寵的左相府二小姐,皇上終于發現了她的才貌,封她個郡主也不是不可能。
越這麽想,她就越覺得有道理,就越覺得真是這樣,也就越嚣張,什麽人都不放在眼裏。
可是現在,聽黎金辰這意思,難道不是這樣?
黎金辰看着她的呆愣,鄙夷冷笑:“你該不會以爲是因爲你長得美吧?”
不好意思,她還真就是這麽以爲的。
看到她臉上流露出來的想法,黎金辰忍不住笑出了聲。
這女人,蠢成這樣,落到這步田地,她不冤啊。
“和香郡主,皇上都懶得動腦子,直接用這兩個字打發你,你還不明白,蠢成你這樣也不容易。”
黎金辰笑着,耐心地幫她解惑:“和香,和親千香,明白了嗎?”
看沐潇雨吃驚地張大了嘴,黎金辰微笑,态度和煦,像是和多年未見的老朋友把酒言歡:“郡主還有什麽不明白的,可以問小可。”
“作爲你未來的夫君,小可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你……”
過了好半響,沐潇雨才緩過神來,定定地盯着他,嘴唇蠕動,憋了半天憋出一句:“你無能?”
既然她是要嫁給他的,他還讓侍衛們侮辱她,這男人居然喜歡戴綠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