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百裏連城扔下手中的筷子,臉色冰冷,屋裏的溫度驟降。
非常明确地表示:本王不歡迎你。
“六皇弟别這麽小氣,滿桌子的菜你們倆又吃不完,來人……算了,我自己去廚房拿碗筷。”
喊了一聲,想起鸩王在此,下人必不敢進來,百裏悠隻好自己動手,起身去廚房。
邊走邊搖晃着他的美人扇強調:“你們等我回來再吃。”
鬼才等你!
他一走,百裏連城就拾起筷子,轉臉已是一片溫柔:“夕,吃。”
沐七夕深深歎了口氣,自覺存在感好弱。
這裏好歹是她的院子她的屋子,這兩個男人這樣喧賓奪主,真的好嗎?
“哇哇哇,都說了讓你們等我嘛。”
百裏悠拿着碗筷晃回來,走到半路就見兩人一個負責夾菜伺候,一個負責品嘗味道,氣氛相當和諧甜蜜。
他也不管會不會打擾人家,直接沖了過去坐下:“那我要開始搶了。”
铛——
他剛伸出筷子,就立即被百裏連城的筷子攔住,不讓他夾菜。
看在夕的面子上,他沒直接扔他出去算好的,還想吃菜?
去廚房後的馊水桶裏撿吧。
沐七夕瞟了一眼,懶得管他們,繼續埋頭吃吃吃。
铛,铛,锵——
兩個男人你來我往,你争我搶,隔着飯桌用筷子充當兵器厮殺起來。
沐七夕真的很不想理會他們。
她餓了,隻想好好吃飯。
而且這兩個男人幼不幼稚啊?
可是,兩雙手在飯桌上晃來晃去,兩雙筷子碰來碰去,叮當聲不絕于耳,兩人不但不知道收斂,還愈演愈烈,動作越來越快,都快出幻影了。
忍無可忍,沐七夕“嘭”地拍桌,震得桌上飯菜都跳了一跳,也把兩個男人吓了一跳,不約而同地停下了動作。
沉着臉,沐七夕看一眼他們倆仍然架在一起的筷子,怒喝:“都滾!别影響我吃飯!”
夕生氣了。
百裏連城最先反應過來,收回筷子扁嘴裝可憐:“夕……”
“滾!你也滾!要打出去打,打完了再來。”
後一句是對百裏悠吼的。
一切影響她填飽肚子的都是她的敵人,沐七夕現在六親不認,統統一視同仁轟出門去。
撒嬌也不好使了,百裏連城不敢再惹她,乖乖地起身出去,臨行狠狠瞪了百裏悠一眼。
百裏悠頓了頓,蓦地仰頭大笑,也跟着起身出去。
“六皇弟,你也有今天。”
屋裏,沐七夕隻聽到這麽一句,就見兩道人影飛出,不知去向。
無語地拍拍額頭,男人這種生物真是……
算了,打去吧,反正也死不了人。
沐七夕在這裏慢條斯理地吃香的喝辣的,沐潇雨那邊卻是天翻地覆宛如世界末日。
“來人啊,去殺了他們!都沒聽到嗎!來人!”
沐潇雨的房間裏淩亂得如同災難現場,到處是碎瓷片和木塊木屑,牆壁上也滿是坑坑窪窪,都是被她摔砸出來的。
叫喊發瘋了兩天,沐潇雨的聲音早就喊啞了,身體乏力,頭暈目眩,可她就是靜不下來。
沐七夕,八姨娘,黑衣人,該死的一個都沒死,黎金辰那個沒用的男人,簡直是廢物!
“去給我把秋葉殺了!把那個門房殺了!拿着頭回來領賞!”
沐潇雨在屋子裏大喊大叫,可惜外面沒人理會。
蓮藕被打得遍體鱗傷,躲在自己屋子裏死都不肯出來。
丫鬟們也有幾個被打得重傷,其他人都退到門外,把門鎖死,随她一個人在裏面鬧騰。
反正老爺和夫人說了,隻要她不出事,随便她鬧。
金銀和财寶完全沒有隐藏身形,大搖大擺地站在院子裏看戲。
時不時還點上一把火:“二小姐氣個啥?反正他們在左相府大門口鬧,也鬧不到你這裏,你也聽不到,不如當不知道呗?”
院子裏的下人們相互對視一眼,心裏吐槽,這事兒要不是你們來說,二小姐還真就不知道。
你們扇了風,點了火,現在還說這種風涼話,恁不厚道了。
财寶才不管他們怎麽想,繼續大聲說道:“二小姐,我家小姐說了,隻要你付清欠款,一萬兩銀子,她就幫你打發秋葉和門房走,而且保證他們再也不出現,再也不鬧事。”
“沐七夕那個賤人!她憑什麽跟我要銀子?我什麽時候欠她錢!”
沐潇雨火冒三丈地站在窗邊,雙手抓着窗棂,用力得指尖泛白。
院子裏的下人們防備地盯着她,就生怕她會毀窗跳出來,心裏考慮着要不要把窗戶也封上。
“二小姐真是貴人多忘事啊,你指使秋葉把我家小姐那麽多年的月銀送給你用,怎麽,隻知道吃,不知道吐啊?”
财寶說得很大聲,就是故意要讓全院子的人都聽清楚:“我家小姐說了,8年份的例銀,3840兩,要你翻倍吐出來,再加上利息,本來該是一萬多兩的。”
金銀很有默契地接過去:“不過小姐又說,好歹都是同姓,零頭就不算了,你給一萬兩就好。”
财寶點頭附和:“小姐真是太心善太大方了。”
衆人郁卒,張張嘴就是一萬兩銀子,哪裏心善哪裏大方了?
呃,不過,比起太子妃欠下的6000兩黃金,似乎真的很大方了。
“放P……”
“二小姐,你也别叫了,省省力氣吧,我們小姐說了,你再不還錢,她就把太子叫來作證,看你以後還怎麽嫁過去。”
懶得再聽沐潇雨叫嚣,财寶說完這句話後就和金銀一起走了。
徒留沐潇雨像發瘋的母獸般刨窗。
走出彩虹苑,财寶深覺驕傲,興高采烈地笑着:“小姐好厲害啊,原來她把秋葉先放出去,又設計抓住那個門房就是爲了今天這步棋。”
“哈哈,你看見沒,沐潇雨那青白的臉色,我看她就快要瘋了。”
金銀想得更遠些,搖頭:“二小姐根本不是小姐的對手,小姐才不會爲了她大費周章,小姐必然還有别的用意,你我都不懂,不要亂猜。”
财寶認同點頭:“嗯,也對,過了這麽久小姐都沒再說例銀的事,我以爲她忘了,結果是一直在布局,現在該是收網了。”
說到這個,金銀也忍不住笑:“咱們小姐那性子,忘了什麽也不會忘了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