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七夕感覺到了百裏連城的殺意,可她一點都不害怕。
說來奇怪,剛才在工會大廳時,百裏連城隻是盯着她,就讓她打從心底裏感到恐懼,可現在他都明确散發出殺意了,她卻反而不怕了。
想了想,沐七夕将這歸結爲,金錢的力量。
沒錯,她正在跟他算賬呢,怎麽能怕他!
“作爲一個王爺,你該知道女子的清譽有多重要吧?但是你卻接連兩次闖進我的閨房,上一次還好,這一次更過分,直接把我當風筝放,半點都不考慮我的安全問題,直到現在我還兩腿發軟呢!”
剛才隻是一時氣惱攔住了他,這會兒,沐七夕越說越有理,越說越覺得自己是受害人。
聲音也越發大了起來:“我和你是合作關系,又不是你的下屬,憑啥要遵照你的意願辦事?想來就來,想走就走,你問過我的意見了嗎?”
“還有,你看看這些……”
沐七夕指了指地上的兩團灰燼:“你有潔癖就了不起嗎?我碰過的東西就燒成灰,你這是傷人自尊你知道嗎?别的女人怎樣我不知道,反正我不認爲男人就該高人一等。”
“話說,男人難道不是娘生的?男人的娘難道不是女人?明明離不開女人,卻非要瞧不起女人,真是夠了……”
“小姐,你在叫奴婢嗎?”
沐七夕房間裏的聲音驚動了金銀财寶,兩人在外面敲門詢問。
沐七夕話語一頓,這才發現自己太大聲了,不甘心地瞪了百裏連城一眼,沖着門口道:“我沒事。”
然後又看向百裏連城,壓低了聲音:“既然我和你是合作關系,那我和你就該是平等的,但是我覺得我沒有得到應有的尊重,所以我要求賠償。”
“别那麽看着我,我不會獅子大開口,精神損失費500兩銀子,麻煩在下次試藥之前付清,謝謝。”
百裏連城面無表情,眸子裏如一灘死水般沒有絲毫波動,但是心裏卻很是吃驚。
不知是不是他見過的女人太少,總之,沐七夕是一次又一次地讓他意外。
從來沒人跟他要求過平等,也從來沒人敢跟他要賠償,這女人卻言之鑿鑿,有那麽一瞬間,連他都覺得是自己做錯了。
可他有什麽錯?
今晚的事,換成誰都隻會受寵若驚,而這女人居然一臉不爽地跟他要精神損失費?
他看得出,她不是做戲,她是真的很不爽。
這女人,真是——
奇葩。
“小姐,你沒事吧?”
金銀财寶雖然聽到了沐七夕回答的聲音,但還是覺得不對勁,繼續敲着門。
百裏連城瞟她一眼,一道勁風襲來,将她推到一邊,同時躍出窗口,消失在天際。
“喂,你有沒有聽到啊?記得付銀子……”
沐七夕追過去趴在窗口,想喊又不敢喊得太大聲,悶悶地嘀咕一句,轉身去給金銀财寶開了門:“正好,麻煩你們收拾一下屋子。”
金銀财寶看到她好好的,松了口氣,可走進屋子看到地上的灰燼時又緊張起來:“小姐,這是?”
“你們的好王爺燒的呗。”
沐七夕讪讪地坐到桌邊,拿出百裏連城給她的水晶卡:“金銀,财寶,來跟我說說,這是個啥?”
“這是……”
金銀财寶聽說王爺剛才來過,臉色就已經很奇怪了,這會兒看到沐七夕拿出來的東西,臉色更加奇怪:“小姐,這是全大陸通用的存儲卡,可在任意錢莊提款。”
“你這張是中級卡,存儲上限是一萬金。”
“噢?”
那不就相當于現代的銀行卡?想不到這裏也有這麽方便的東西。
沐七夕拿着水晶卡翻來覆去的看:“怎麽看它裏面有多少錢?”
這會兒她也猜到了,恐怕這就是百裏連城給她的“封口費”,記得她告訴天一的是一千金,不知這裏面有多少?
“輸入元力就知道了。”
财寶說完,想起她沒有元力,便又補充道:“或者到錢莊裏查。”
“嗯,我知道了。”
沐七夕沒有當着她們的面使用系統能量,把水晶卡收進乾坤袋後,就準備上床睡覺。
折騰了半夜,又是被放風筝又是評估被吓的,她有些累了。
金銀财寶不知道他們之間的交易,隻知道王爺親自來見了小姐,還給了小姐乾坤袋和水晶卡。
兩人對視一眼,态度更加恭敬:“小姐,時間已經很晚了,你早些休息。”
“好。”
沐七夕已經躺在床上,任由她們給她蓋上被子,翻身睡去。
這一夜,沐七夕睡得很是香甜,可是卻有好幾個人,因爲她而徹夜難眠。
一個是百裏連城,他回去後就一直坐在書房裏,卻并沒有處理公事,而是一直在想着沐七夕今晚上說的話,想着那個“精神損失費”。
一個是白夢茹,躺在床上睜着眼睛,直到天明。
還有沐聖恩和劉氏,更是讨論争論商量謀算了一晚上,卻仍舊沒想出完美的法子。
沐七夕很好解決,太子那裏他們也有自信,可現在鸩王參與了進來,他們就毫無把握。
當然,最睡不着的,心情最不平靜的,是沐潇雨。
她恨呐!
恨得咬牙切齒,恨得指天罵地,恨得心肝肺都在痛。
可是,沐七夕那個賤人身邊有金銀财寶護着,她再也不能像以前一樣拿她出氣了!
砰——
嘩啦——
沐潇雨像是瘋了一樣,把房間裏能摔的、能砸的,全都摔了砸了,弄得自己氣喘籲籲,卻一點都不解恨。
“啊啊啊!我要那賤人死!我要她死!”
“明明已經死了,爲什麽還能活!爲什麽還要回來!”
“太子殿下是我的,我将來是皇後!沐七夕那個小賤人,居然敢壞我的事!”
想起今天宴會上自己接二連三的丢臉,沐潇雨氣得發瘋,狠狠把手邊的花瓶砸了個粉碎:“沐七夕!沐七夕!”
“沒有我你果然什麽都做不成。”
忽然,房間裏的燈滅了,随之響起一個陰森嘶啞的聲音。
沐潇雨動作一頓,驚喜地轉看向聲源地,但立馬又沉下臉怒喝:“你死哪兒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