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七夕其實也沒說啥特别的,隻是輕撫着自己臉頰,似是自言自語:“我平時連出門都很少,卻忽然有了私奔的對象,連我自己都覺得挺意外的。”
“我和二小姐一起去上香,我被人毀容,她卻平安回家,受了那麽重的傷也要撐到說完我的行蹤再昏迷,真夠巧的。”
“我就算再笨,也知道殺人要滅口的道理,既然存心要害二小姐,而且已經得逞了,居然還放她回來告狀,這是傻了吧?”
三句話,三個疑點,像是什麽都沒說,其實又什麽都說了。
沒有激烈的指責争辯,但卻在衆人心中埋下了懷疑的種子,沐七夕深知,比起流言,腦補的後果更加無法控制。
流言還能澄清,腦補卻能無限大,而至于最後發展成什麽樣,就不是她關心的範疇了。
就連沐聖恩聽到這三句話,都不由驚了一下,眼裏的光明明滅滅,不知道在想什麽。
劉氏見了,心中着急,暗瞪了沐七夕一眼,傷感地道:“七夕,母親也不敢相信,但是你也知道,雨兒從來都不說謊的,你年紀小,會被人哄騙也是正常的,母親不怪你。”
“而且雨兒也不是一直撐到回來才昏迷的,是我們找來宮裏的秦聖者,廢了好大一番力才救醒她,可她傷勢太重,說了幾句又暈了,直到現在也沒醒來。”
眼角瞟了沐聖恩一眼,見他的神色不似剛才那麽疑慮,劉氏又補充說道:“秦聖者說,雨兒也是命大,從傷勢來看,對方是存心要雨兒的命的……”
劉氏的語氣婉轉哀傷,像是在單純地叙述這幾天發生的事,但實際上每句話都在反駁沐七夕剛才的話,也是在提醒沐聖恩,沐潇雨的傷做不得假,不是對方留手,而是對方判斷失誤。
“哦,這麽說,二小姐是暈倒在荒郊野外了?”
沐七夕似笑非笑地看着劉氏,仿佛不經意地拂過手臂上的守宮砂:“那不知二小姐還有沒有其它損失?畢竟是京城第一大美女,觊觎的人可不少……”
“你……”
這回,劉氏可真是要氣死了,可惡的沐七夕,她居然敢反過來污蔑雨兒清白!
她可以不要臉地當衆撕下袖子,雨兒卻不可以!
沐七夕這個小賤人,好歹毒的心啊!
“夠了!雨兒隻是受了傷,将養幾日就好。”
聽着她們越說越露骨,沐聖恩怒喝一聲打斷:“沐七夕,你不知羞恥要在大門口說此等醜事,我左相府卻丢不起這個臉!自己去柴房面壁十日,别逼我用家法!”
“難道不是你們把我攔在大門口說的麽?”
任他吼得再兇惡再大聲,沐七夕卻仍是無動于衷,半點也不慌張,斜眼看了站在旁邊看戲的門房一眼,詭異一笑:“說起阻攔,你是家主,我無法反駁。”
“不過這個下人又是怎麽回事?莫非左相府裏一個看門的奴才也能代替主人做決定?那這地位豈不是和左相你一樣高?”
說着,她還有模有樣地點了點下巴,一副深思狀:“原來左相夫人平易近人是這個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