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逸雲這下是徹底不給她面子了,面色一沉,“我去看看芷凝,你若是頭腦發熱,就回屋裏去冷靜冷靜,什麽話該說,什麽話不該說,心中有數了,再出來。”
說罷轉身離去。
百裏琴音呆在當地。
她不過是對夜逸雲表露一下心意,他不但不感動,不覺得欣喜,反而說她頭腦發熱,還要讓她冷靜冷靜!
他并不知道她殺人之事,難道就憑她跟姐姐一模一樣的容貌,同樣是宗主的女兒的身份,他對她,就沒有半點意思?
姐妹二人同時服侍于他,這在所有男人看來,都是齊人之福,求之不得,他竟如此厭惡!
是厭惡所有女人,還是隻厭惡她?
不可能厭惡她的,她也是宗主的女兒,長的跟姐姐一模一樣,他不可能不喜歡她,一定是有别的原因,一定有!
不行,除非嫁給王爺,否則她還是會被所有人拿來跟釋芷凝做比較,永遠不可能堤風光起來!
一定要想辦法……
“怎麽氣成這樣?”釋芷凝正在看一封密信,見夜逸雲進來,擡頭看他。
“剛剛在外面,遇上百裏琴音,”夜逸雲上前,從後圈住她的肩膀,在她臉上狠狠親一下,“她對我有那方面的意思,被我罵了。”
他們早說好,彼此之間不隐瞞任何事,尤其是感情的事,有什麽事一起面對,絕不會報喜不報憂。
“看來琴音真有些想法,”釋芷凝這次是不信也不行了,臉色也跟着不好了,“我還以爲看在跟我之間的關系上,她不會做出格的事,現在看來,她是覺得唯有嫁給你,才能繼續保持身份上的尊貴。”
“所以我罵了她,”夜逸雲不屑地道,“尊貴與否,是要她自己找準自己的位子,而不是一味依附于旁人。”
“罵罵她也好,免得她癡心妄想,日後受傷更深,”釋芷凝将手上的密信遞過去,“這是之前你讓影衛幫我查的,關于琴音的事,你看看。”
“影衛不是都撤回來了嗎,怎麽還有密信?”夜逸雲不解地問。
之前查百裏琴音,是她還沒有找到,且并不知道她有這樣的身份,她到來之後,他卻讓所有影衛撤回,因爲已無再查的必要。
“是都撤回來了,這是之前送回來的,好像這封信到的時候,正是中秋那天,咱們遇上琴音的時候,所以我并沒有再去看,昨日司琴不是随你回去,替我收拾了些東西過來,這信就在那首飾盒裏,我也是才看到。”釋芷凝解釋道。
沒想到就是沒有看的這一封密信,反而最爲重要。
“百裏琴音殺過人,還不止一個?”夜逸雲眸光深沉,“這麽說,她是在殺了人之後,才逃去了渠勒國京城?”
“不錯,這說明她對我們撒了謊,也就是說,”釋芷凝眼中有明顯的失望,“她還隐瞞了我們很多事。”
不過因爲什麽原因殺人,人命關天,百裏琴音不應該隐瞞的。
盡管她當時殺人的時候,可能沒有什麽人看到,她才得以安然到現在,但影衛的本事,是她想不到的,隻要是曾經發生過的事,一定能找到蛛絲馬迹,何況她殺人這件事,做的又不是多麽隐秘。
“她殺的兩個人,雖說是當地無賴,有諸多惡行,可她不聲不響殺了人即逃走,亦非正當之舉,”夜逸雲将密信凍成冰,随後化成粉末,臉色已酷寒,“芷凝,找她問清楚。”
“不錯,”釋芷凝剛剛在想的,也是這件事,“此事非同小可,若被她所殺之人的家人一直追查,而琴音的身份馬上就要公于天下,他們定會鬧上蓮華天,到時我們就太被動。”
必須要先弄清楚,究竟發生了何事,再想辦法應對。
如果那些人是該死的,還好說,如若不然,這件事情恐怕不好善了。
“要先告訴父親,還是……”
“我先去問,”釋芷凝站起來,“父親現在對琴音還滿心愧疚,要是事情還沒問清楚就讓他知道,他一着急起來,别再出什麽事,待我問清楚了,再酌情告訴他。”
“我陪你。”
“不,”釋芷凝按住他,“我跟琴音是親姐妹,有些話比較容易出口,若是你在,她有所避諱,更不會說。”
“也好,讓人在外守着,随時聽着動靜。”夜逸雲也沒有堅持。
畢竟這是在蓮華天,釋芷凝的修爲那麽高,百裏琴音又沒有修爲,還使不出什麽手段來。
“放心。”
釋芷凝整理了一下衣服,夜嘹扶着她,去了百裏琴音的房間。
釋正陽給百裏琴音準備的住處,也是個獨立的院落,主殿絲毫不比釋芷凝的差,同樣是他女兒,他當然不會厚此薄彼。
敲門過後,百裏琴音溫婉的聲音傳出,“誰呀?”
“琴音,是我。”釋芷凝不由感歎,光是聽這聲音,又有誰能想到,琴音是個殺了幾個人後逃走,還能當做什麽都沒發生的“殺人犯”?
“來了。”百裏琴音很快過來開門,并沒有露出絲毫被夜逸雲罵了之後的難堪,“姐姐怎麽來了,王爺不是剛剛回來嗎,沒陪着姐姐?”
釋芷凝笑道,“我與逸雲整日裏在一起,還說什麽陪不陪的,倒是你,這邊有沒有什麽缺了的東西,跟我說一聲,别客氣。”
“我還會跟姐姐客氣嗎?”百裏琴音眼裏有一絲妒色閃過,“姐姐是父親的女兒,我也是,我若是客氣,豈不是拿自己當了外人?”
釋芷凝心中暗道果然不錯,她并不似外表看起來那樣柔弱,剛剛這幾句話雖是玩笑,卻也透出了她的性子,“如此甚好,咱們姐妹進去說話吧,夜嘹,在外侯着。”
“是。”
兩人進了屋,百裏琴音要讓人奉茶,被釋芷凝阻止了,“姐姐這是要與我說什麽,爲何要這樣神神秘秘的?”
“倒也說不上是神神秘秘,不過這件事,還是越少人知道越好,”釋芷凝聲音低了兩分,“琴音,你老實告訴我,你當初爲何會到渠勒國京城?”
“姐姐怎麽忽然說起這個?”百裏琴音面色不變,卻是掐緊了掌心,“難不成姐姐以爲,我還有什麽隐瞞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