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逸雲等人也全都在心中掠過同一個念頭:百裏琴音!
她就是那個跟芷凝長的一模一樣的、莊和璧的心上人!
“動手!”
幾乎是同時,那幾個跟着百裏琴音的男人以爲被她發現,立刻彼此間的打個招呼,就沖了上去。
原來他們的目的,并不是要殺了百裏琴音,而是要把她帶走,否則直接動手就是了。
他們一動,夜逸雲、蕭風白等幾個根本不用釋芷凝說,忽地從各個方向掩過去,悄沒聲息地,就把這幾人給制住了。
開玩笑,這些都是什麽人?
這可都是當世修爲頂尖的高手,幾個殺手再厲害,在他們面前,也如同小雞崽兒一般,不費吹灰之力,就被制住,帶到一邊。
今天本來就很多人,擠來擠去的,故偶爾有什麽人撞到一起,也并不奇怪,路人最多看了兩眼,并不關心。
百裏琴音仿佛完全沒有料到,自己剛剛有危險,她已經因爲看到一張和自己一模一樣的臉而震驚萬分,“你……”
“百裏姑娘,幸會,”釋芷凝微笑,“此處不宜久留,跟我們走吧。”
看到她,釋芷凝哪還有心思逛燈會。
要知道,莊和璧還對她千囑咐萬拜托的,如果找到百裏琴音,定要告訴他。
現在人是找到了,不過百裏琴音既然躲着莊和璧,就說明不願意見他,她還是先問清楚的好。
“你……好,夫人請。”百裏琴音還不知她的身份,隻是看她穿着打扮是婦人的樣子,又懷了身孕,必是已嫁人,所以才以“夫人”相稱。
幾人離開人群,夜逸雲等人已經把那幾名殺手交給手下帶回去,與釋芷凝等人,一起回蒼王府。
“原來是蒼王、王妃,”百裏琴音對這兩人,顯然是知道的,一臉敬佩地行禮,“小女子久聞王爺王妃大名,今日有竟能偶遇,實是小女子之幸。”
“百裏姑娘言重了,請坐。”釋芷凝見她果然是氣質沉靜,溫和大方,雖沒有修爲,卻談吐優雅,必是受過很好的教導。
百裏琴音謝過,坐了下去。
嶽芷婷等人對她的臉實在是太過意外,不停地看她,她雖紅了臉,但仍不失端莊,由着他們看。
“百裏姑娘,方才逸雲已經審過那幾個殺手了,他們是受人所托,要把你帶回去,你是惹了什麽仇家嗎?”釋芷凝問道。
百裏琴音神情變的苦澀,“不瞞王妃,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那些人是我二娘派來的,是要抓我回去,賣給人抵債。”
“幹娘?”釋芷凝一下就想到水浒傳裏的王幹娘,尼瑪一聽就不是什麽好東西。
“是的,”百裏琴音點頭,“王妃有所不知,小女子是西池國人……”
“哈?”嶽芷婷表示吃驚,“你是西池國人?不可能吧,這……”
其實她是想說,如果你真是西池國人,你跟大姐長的一模一樣,怎麽可能沒人不知道,畢竟大姐現在的辨識度,是沒有誰能比的。
不過想想又覺得沒什麽不可能,畢竟大姐以前毀容懦弱,是最近才風光大盛的,以前沒人知道百裏琴音,也并不奇怪。
“蕭夫人勿急,”百裏琴音溫婉解釋道,“我雖爲西池國人,但從小随家人遷到了渠勒國,離開時,隻有七歲。”
“難怪了,”釋芷凝恍然,“你父母何時過世?”
要不然,她也不能跟着幹娘,還要被賣。
百裏琴音眼神黯淡下去,“在我十二歲那年,父母遭遇意外,雙雙離世,原先我的家境也算不錯,沒有吃什麽苦,父母隻有我一個女兒,家中連個替我着想的人都沒有,父母一死,家裏的婢仆走的走,逃的逃,卷走了家裏所有的錢财,連房契都被人拿走,将房子賣了,我就隻有流落街頭。”
或許是因她這張跟釋芷凝一模一樣的臉,以及她的遭遇令人同情,在場所有人情緒都不高,宇文嫣甚至還紅了眼睛。
太可憐了。
“後來一名婦人見我可憐,收留了我,我認她爲幹娘,爲她做活,雖是寄人籬下,好歹有了個家。”百裏琴音略停了停,才極不情願,但又不想隐瞞地道,“後來我長大些,一些纨绔子弟就都想要納我爲妾,我自是不願,對幹娘說,甯願嫁個平民百姓爲妻,日子再清苦,我也願意。”
釋芷凝可以想像,依着百裏琴音這樣的美貌,會引來多少人的觊觎。
可因她出身低,富家子弟不可能娶她爲正妻,納爲妾來玩玩,倒是不錯。
不過聽百裏琴音這樣說,她氣節還真是高,令人敬佩,在這樣的時代,并不是哪個女子都有“甯做寒門妻,不做高門妾”的氣節的。
“你不同意,你幹娘就要賣了你?她怎麽會欠債的?”嶽芷婷在腦海中勾勒出一個惡婆婆的形象,拳打腳踢好一陣。
死幹娘,最好不要讓我碰上,不然打到你祖宗都認不出你!
“她好賭,”百裏琴音苦笑,“賭的時候多,赢的時候少,慢慢的,欠的就越來越多,很多人就都用替她還賭債爲條件,要納我爲妾,我自是不願,幹娘竟然……”
釋芷凝等人都沒有追問她,估計她幹娘必然是用了什麽下作的法子,想要“生米煮成熟飯”之類的,她就不嫁也要嫁了。
“後來我僥幸逃離,到了渠勒國京城,隐姓埋名,小心過活,隻希望幹娘不要找到我。”百裏琴音沒有細說受到的委屈羞辱,是不願再回憶不堪往事吧。
嶽芷婷忍不住了,“你就是在渠勒國京城,認識了莊皇子?”
“是的,”百裏琴音臉又紅了紅,看起來感動卻也無奈,“我到了京城,無以爲生,因會彈琴,即在一處酒樓爲客人彈琴,換些銀兩度日。”
她跟老闆說好,隻彈琴,不露面,免得引來麻煩,因她的琴彈的确實好,很快就有了名氣,去吃飯的人就多了起來,老闆非常滿意,自然答應她的要求。
可有一次,一位客人多喝了幾杯,非要看看是誰在彈琴,不但沖進房中,還險些傷了她,正是莊和璧替她解了圍,還宣稱她是他的朋友,不得讓任何人爲難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