賢妃很快到來，見了禮。
她不但性格比較柔弱，身材也很嬌小，走路邁的步子很小，好像生怕一不小心，就摔下去一樣。
“賢妃，你可知罪？”皇上雖然已經斂了怒氣，卻是一臉酷寒，讓人膽顫心驚。
賢妃才起身，又跪了下去，聲音打顫，“皇上恕罪，臣妾不知所犯何罪，請皇上明言。”
“他，你可認識？”皇上早料到賢妃不可能痛快承認，示意她去看秦興。
賢妃還不好意思，羞紅着臉，迅速看了一眼，接着又低頭，“回皇上，臣妾記得他是禦廚，不清楚其他。”
皇上看向釋芷凝，意思是你來問，這個你拿手。
釋芷凝清了清喉嚨，“娘娘跟秦興見過幾面？”
賢妃怯怯地看了她一眼，“一兩次吧，記不太清，就看着他面善。”
“可曾有過交談，私底下相見？”
“蒼王妃怎如此說話！”賢妃受驚不小，臉都發了青，“本宮怎可能跟他私底下相見，你不可壞本宮聲譽啊！”
這特麽就尴尬了。
釋芷凝笑吟吟地看向秦興，“你怎麽說？”
賢妃果然一口咬定，沒指使秦興，這種事除非有确鑿的證據，否則真不好給她定罪。
秦興急了，“娘娘，你……你怎麽能這樣說話！分明就是你，給了奴才一千兩銀子，還拿奴才的家人相威脅，要奴才按你說的做，娘娘怎能翻臉不認！”
“你好大的膽子！”賢妃面對他，可就是個威嚴的主子了，厲聲道，“你竟如此誣蔑本宮，是誰給你的膽子？”
“奴才……”秦興仿佛被她吓着了，張口結舌，說不出話。
“娘娘好氣魄，”釋芷凝卻是半點不受影響的，繼續道，“皇後娘娘吃的點心裏，杏仁被換成了桃仁，險些早産，此事非同小可，皇上嚴查此事，查到秦興，說是受你指使，你可有何辯解？”
賢妃又白了臉色，但異常鎮定，“蒼王妃誤會，本宮從未指使過秦興，也從不知道，桃仁會讓人小産，蒼王妃一向聰明，怎可能受小人蒙蔽。就話查明真相，還本宮一個公道。”
釋芷凝抿了抿唇，看來事情沒她想的那麽簡單，以爲隻要秦興跟賢妃對質，就能真相大白。
可就算真的是賢妃指使秦興，也絕對不可能是在人前，大張旗鼓，而肯定是要暗中進行。
在沒有人看到的情況下，賢妃就來個絕口不認，秦興還能把她怎麽樣？
“皇上，王妃，真的是賢妃娘娘指使奴才啊，皇上，王妃！”秦興傻眼了，大聲叫。
賢妃不認，皇上肯定是認爲自己亂咬，這下完了啊。
“秦興，你是何時何地，受賢妃娘娘指使？”釋芷凝開始細問。
“奴才……”秦興整個人都是亂的，努力想了想，“奴才是十幾天前……”
“具體一點。”
“具體一點……”秦興都快崩潰了，還具體一點，咋具體？“啊啊，奴才想起來了，是五月三十，太皇太後生辰那一天！”
“說下去。”釋芷凝見賢妃面色無變，心道這要麽也是個演戲高手，要麽是沒做過，真難判斷啊。
“是，那天禦膳房上下都忙的厲害，奴才是才進宮沒多久，還不太得重用，就做些打雜的活兒，奴才得了傳話，去太皇太後宮裏送點心，就被一名宮女叫走，去了之後才知道，見到的是賢妃娘娘。”
“在何處見的，什麽時辰？”
“在一處涼亭，時辰……”因爲沒想到會東窗事發，故有些事情，秦興記得并不太清楚，有些發呆。
釋芷凝就讓他想，看向賢妃，“娘娘可有何話說？”
“王妃應該知道，太皇太後生辰那天，本宮從晨起，就得了皇後娘娘懿旨，在花廳陪着，從未離開。”賢妃鎮定自若。
要是這樣，就好辦了，因她有足夠多的證人，證明她根本沒離開過花廳。
而且那天，釋芷凝也是在的，隻不過她并沒有從始至終，都跟賢妃在一起。
秦興更加面如死灰。
賢妃這麽說，他還有什麽證據？
那天他在涼亭，除了見到賢妃，就隻有一名宮女，而他連那名宮女長什麽樣，都沒記住，怎麽指證？
皇上聽賢妃這樣說，也起了疑心，“賢妃，當真如此？你從未跟绮菱分開？”
這麽說，不是賢妃指使秦興，而是另有其人？
賢妃坦然道，“回皇上，正是，臣妾不敢撒謊，因皇後娘娘身子沉了，不宜太過勞累，德妃姐姐要照顧太皇太後，太後要招呼朝臣家眷，可能無暇顧及其他，讓臣妾随時照應着，臣妾自是不敢有違皇後娘娘的話，即一直留在花廳，直到宴席開始。”
皇上沉吟着。
“當日花廳上從未斷人，皇上若是不信，可着人詢問，臣妾若撒謊，天打雷劈！”大概是事關自己的清白，賢妃這會兒也不害怕了，十分堅定。
“皇上，臣以爲，此事還需詳查，”釋芷凝見再問下去，也不可能有更大的突破，道，“既然賢妃娘娘如此說，就要詢問相關人等，看有何結果再說。”
皇上點頭，“如此也好，賢妃，你回自己宮裏，沒有朕的準許，不許離開半步，也不許見任何人，直到事情查清楚爲止。”
這就是把賢妃給軟禁起來了，防止她見了外人串供。
“臣妾遵旨。”賢妃并不害怕，施禮後退了出去，也沒看秦興一眼。
秦興估摸着是不知道如何證明自己說的是事實，一直在發愣。
“來人，将秦興關入大牢。”
“遵旨。”
秦興也被拖了下去。
“皇嬸，你以爲如何？”皇上看釋芷凝的樣子，就知道她肯定想到了什麽，“賢妃會是兇手嗎？”
“還不好說，”釋芷凝挑了挑眉，“不過臣倒是看出來，賢妃并不似表面那樣唯唯喏喏，一開始的确是給人一種柔軟的樣子，可後來說到謀害皇後娘娘，她的氣勢即十分淩厲，跟一開始，判若兩人。”
“或許她是知道，一旦被定罪，就絕無善了，所以才要力證清白。”夜逸雲忽然開口。
方才他一直沒說話，也不知道在想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