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逸雲怕壓着釋芷凝,一夜幾乎隻保持着一個姿勢,雖然累了點,但甘之如饴。
第二天一早,夫妻倆還沒起身呢,唐峻就在外頭出聲了,“王爺,王妃,官府來人了。”
夜逸雲坐起來,皺眉,“官府?何事?”
官府什麽時候敢管蒼王府的事了,這是閑的沒事做嗎?
“回王爺,明生公主被殺。”
“什麽?”釋芷凝也躺不住了,驚訝道,“什麽時候的事?”
“回王妃,根據仵作驗屍結果,明生公主是死在昨晚。”
“昨晚?”釋芷凝拽一下夜逸雲,“你說,她是不是一離開皇宮,就被殺了?”
“應該是。”夜逸雲眸光冰冷,“不過她是跟燕将軍一起,送燕知儀的屍體回府,爲何她被殺?燕将軍可知道?”
後一句,是問唐峻。
“官府的人說,他們也是今早去知會的燕将軍。”
“這太不可思議了吧?”釋芷凝表示不能接受,“明生公主死了一晚上了,才由官府的人去知會燕将軍?她一夜未歸,燕将軍就沒出來找她嗎?”
“王妃恕罪,屬下不知。”
夜逸雲在意的,卻是另一件事,“官府的人,爲何到本王府上?”
明生公主被殺,不管兇手是誰,官府緝拿兇手就是了,還來跟他禀報做什麽。
要禀報,也是向皇上禀報。
“回王爺,官府的人說,在明生公主屍體旁,發現了王妃的金钗。”
當然了,唐峻絕不相信,殺害明生公主的人是自家主子,一定是有人又在使毒計了。
釋芷凝愣了一下,接着就笑了,“放大招了?這麽狠?”
夜逸雲冷哼一聲,“你不必理會,我去。”
這一看就是有人陷害,昨晚芷凝就沒離開他半步,哪有機會去殺明生公主?
再說,她才不屑于動明生公主呢。
“我沒事,我又沒做過,”釋芷凝起身穿衣,“我倒是很想知道,這個兇手是誰,用這麽拙劣的法子陷害我,難道兇手不知道,我昨晚在宮中飲宴嗎?”
“或許有人會以爲,你是在飲宴結束後,去殺的明生公主,而你身邊,隻有我和我手下的人,他們爲你做的證,不足爲信。”夜逸雲都不屑于做這樣的推斷。
太膚淺了好嗎?
“有點道理,那就去看看。”
兩人穿戴整齊,這才出來。
衙差一見這兩人,頭都不敢擡,“王爺,王妃……”
“明生公主的屍體呢,”釋芷凝直接問,“她是如何死的?”
“回王妃,公主的屍體還在義莊,她是後腦受傷,失血過多而死。”
“這麽遜?”釋芷凝表示意外,“有目擊證人嗎?”
“回王妃,沒有,明生公主是今早被一個小商販發現,才上官府來報案的。”
“屍體旁除了金钗,還有什麽?”
“回王妃,什麽都沒有。”
“腳印呢?”
“呃……”衙差冷汗都下來了,王妃這問的也太專業了吧?“王妃恕罪,屬下不知。”
不是他辦的案好嗎,他隻負責來傳話。
“那就去府衙看看,”釋芷凝揮手,“你們先回去,我随後就到。”
“是。”衙差當然不擔心她會跑或者怎樣,立刻就離開了。
“芷凝,你不必去,我去看看就好。”夜逸雲可不想釋芷凝去府衙,對孩子不好。
釋芷凝不在意地道,“好歹兇手也誣陷了我一把,我現在是犯罪嫌疑人,怎麽都要去走這一趟的。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我也不能例外。”
夜逸雲還能拿她怎麽樣,“好,我陪你。”
“嗯。”
兩人簡單用了早飯,即去了府衙。
燕九鼎已經到了,眼睛發紅,臉色發青,顯然明生公主和燕知儀同時死去,他心裏絕對不好受,“王爺,王妃。”
“你都知道了?”釋芷凝都挑了挑眉,“信不信我是兇手?”
“當然不信!”燕九鼎毫不猶豫地道,“昨晚王妃一直在太極殿,怎可能殺公主。”
“那就好,”釋芷凝正有話要問他,“昨晚将軍與公主不是一道離去的嗎,爲何公主會在外被殺?”
“臣也沒想到,”燕九鼎攥拳,“昨晚臣抱着知儀出來,本是要與公主一道回府,公主卻忽然又折回去,臣問她去哪,她也不肯說,臣派了兩個人跟着她,即先将知儀帶回去。”
燕知儀還沒有出嫁,按禮儀是不能進燕家祖墳的,但好歹也要厚葬了,燕九鼎即吩咐下人,立刻去置辦棺材之類,好好将其安葬。
這一忙,就到了深夜,明生公主還沒回來,燕九鼎才意識到不對,立刻又派了人出去找,卻始終沒有找到。
要知道那會兒已是深更半夜,到處都黑燈瞎火的,明生公主又是死在一個偏僻的胡同裏,哪那麽容易被發現?
直到今天早上,官府的人上門,他才知道,明生公主被殺了。
正說着話,府尹出來了,“見過王爺,王妃。”
“不必多禮,”夜逸雲擡了擡手,“金钗呢,拿來。”
首先要确定,那金钗是不是芷凝的,否則也就沒必要繼續待下去。
“是,”府尹讓人将金钗取來,“王爺請看,這金钗上有王妃名諱中的一個字。”
釋芷凝接過來看了看,點頭,“不錯,是我的钗,不過是我在未嫁之前戴過的,并未戴到蒼王府。”
換言之,是有人從嶽府拿走了她的金钗,好誣陷她。
那麽問題來了,是誰能夠在嶽府潇潇院,進出自如呢?
說了幾句之後,在府尹陪同下,夜逸雲和釋芷凝去了義莊,她要親自看看明生公主的屍體,看有什麽線索。
府尹自然不會反對,因他也知道,釋芷凝不可能是兇手,就算是,也必須要有足夠的人證物證,否則是沒辦法治她的罪的。
不如讓她自己找,能夠證明清白的證據,也省得他夾在中間,左右爲難。
看到明生公主的屍體後,釋芷凝一眼就能斷定,她的确是失血過多而死。
除了後腦,身體上沒有其他傷痕,衣服沒有被撕壞的痕迹,首飾也沒少,排除奸殺和見财起義的可能性。
仔細看了一會,釋芷凝戴着手套的手,把燕知儀的左手,拿了起來,“在這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