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釋芷凝都一副看好戲的模樣,完全不在意,更不用說旁人對她所說,根本就持懷疑态度,見她這樣惺惺作态,哪還會同情她。
覺得她自己找死還差不多。
本來嘛,自從跟釋芷凝杠上,她什麽時候消停過了?
一次次地被收拾,卻還是不學乖,非要折騰到太極殿上,各國使臣面前,這回真折騰到頭了是怎麽着。
水琉璃淡然坐着,面色無變,小小地替燕知儀難堪了一下,隻做壁上觀。
反正她已經答應了淩太子,很快就要嫁去北溟國了,還怕得罪一個燕知儀?
這次燕知儀徹底把蒼王和釋芷凝給得罪狠了,必然是沒有活路的,不足爲懼。
燕知儀啜泣了好一會,還是沒有一個人開口,她尴尬的要死,向明生公主使眼色:别人不說話,你不會接個話嗎?
其實明生公主也是因爲她這樣不上不下地晾在那兒,太過難堪,不知道該怎麽開口了。
“皇上,要不然咱們先進去說?”釋芷凝雖然不在意燕知儀,卻不能不顧皇上的面子,這到底是在各國使臣面前,哪能鬧的太不像樣。
皇上沉着臉,微一點頭,起身,“各位貴賓請用,朕稍候來招呼各位。”
接着他甩袖,帶着明顯的怒氣,進了内堂。
夜逸雲等人也随後進去。
因擔心一會有什麽事,刺激到有孕的葉绮菱,皇上命人送她先回宮裏歇息。
進門之時,燕知儀狠狠拽一下水琉璃,“你什麽意思,居然敢背叛我?”
“你在說什麽,我聽不明白。”水琉璃往旁讓了讓,一副受驚的模樣。
“還裝!”燕知儀想扇她,“明明是我們兩個商量好的,你卻讓我一個人說,信不信我把你做的好事,全都抖出來?”
本來以爲這次有幫手,兩人一定可以把釋芷凝給收拾掉,不想,她成了個傻的,居然輕信了水琉璃,差點下不來台!
“你想說就說吧,反正我又沒什麽見不得人,”水琉璃毫不慌張,“這一切都是你惹出來的,跟我無關。”
“你……”
啪,皇上已經一拍桌子,怒道,“燕知儀,你可知罪!”
爲了對付皇嬸,燕知儀真是什麽都不顧了,咒術這麽大的事,她竟然在各國使臣面前說,這是要陷西池國于不義嗎?
幸虧各國均知道皇嬸是蓮華天宗主的女兒,而蓮華天的規矩,也是無人不知,他們還不至于對皇嬸群起而攻,可事情鬧大,對西池國,總歸是有影響的。
燕知儀吓的一縮脖子,立刻跪了,“皇上息怒,臣女說的都是事實啊,臣女再怎麽樣,也不敢欺君的!”
她從小在太皇太後面前長大,經常進宮,對皇上的性子,可謂十分了解,知道他雖然平時冷冷淡淡,甚少發火,但真正生氣起來,相當怕人。
如今皇上登基爲君,不怒自威,再一生氣,誰不害怕?
“你還狡辯!”皇上鐵青着臉,“咒術這樣大的事,豈能大肆宣揚,何況事實未明,你爲了一己之私,就滿口胡言亂語,壞我西池國聲譽,你該當何罪?”
“臣女……”
“太後駕到!”
内侍通傳聲還沒落呢,柳太後就匆匆進來了,“發生了何事?”
今日宴席,明生公主和燕知儀都在太極殿上飲宴,太皇太後略露了露面,就回去歇着,柳太後自是不放心,招呼了一會之後,即去服侍太皇太後。
方才太皇太後睡下,身邊的人就去向柳太後禀報了宴席上的事,她怎能不氣不急?
“見過母後(太後)。”所有人都起身行禮。
皇上扶着柳太後坐下,“母後息怒,先坐下再說。”
“華兒,到底怎麽了?”柳太後怒視燕知儀,“哀家聽說,有人學了咒術,這種事怎麽能姑息,定要嚴懲不貸!”
“是,母後,”皇上沉聲道,“兒臣絕不會姑息,正在詢問,定要問個清楚明白,心存惡念,有意使用咒術者,定不饒過!”
燕知儀渾身發冷。
皇上分明就是知道什麽,所以才故意這樣說!
有意使用咒術者,不就是說的她嗎,明知道咒術不可行,還跟梅錦淵學了操控之咒,而釋芷凝是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被下了咒,所以她就是無辜的?
爲什麽所有人都是站在釋芷凝一邊的,爲什麽?
“燕知儀,你還有何話說?”柳太後毫不客氣地道,“一直以來就沒有安分過,若不是有母後護着,蒼王與蒼王妃一再忍讓,一再寬容,不但換不來你們半點感激,反而變本加厲,你們就不覺得羞愧嗎?”
釋芷凝聽柳太後這話,都有些汗顔了。
想當初皇上還是太子的時候,柳太後因爲擔心皇位被逸雲所奪,對她和逸雲,那是不怎麽待見的。
當然,這也是人之常情,後宮哪個女人不是爲自己的兒子打算,柳太後雖然對她和逸雲不怎麽待見,卻并沒有算計,更沒有傷害羞辱過他們夫妻。
後來還是逸雲跟她說,柳太後雖然心眼有些小,但都是爲了皇上打算,隻要皇上好,柳太後是不會跟誰做敵人的。
結果真如逸雲所說,他們夫妻倆全心全意輔佐太子,助太子登基,柳太後對他們兩個,就是完全的信任和倚仗,太讓她感動了。
“太後,臣女沒有啊!”燕知儀暗暗惱怒,太後都這麽說了,讓她怎麽演下去?“臣女說的都是真的,釋芷凝她就是中了咒術,她……”
“知儀,你别再鬧了!”燕九鼎一張老臉都不知道往哪裏放,過來勸阻,“今日是太皇太後生辰,是大喜事,你就安安穩穩的,也是給太皇太後賀壽,聽到沒有?”
他品性再正直,可敵不過明生公主母女倆實在是太能折騰,他不知道勸了多少次,都被明生公主給罵回來,說他不疼女兒之類,他氣的差點出家。
後來見自己說什麽都沒用,還招這母女倆忌恨,幹脆什麽都不再管,讓她倆折騰去,早晚吃個大虧,就沒脾氣了。
結果她倆在府上折騰,跟釋芷凝過不去就算了,如今居然還牽扯上咒術,這不是要與天下人爲敵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