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明博一直打定主意,不被她牽着鼻子走的,可是聽她這一說,還是忍不住立刻就問,“誰?”
水琉璃暗暗冷笑,不過爲了照顧他的面子,并沒有吊他胃口,直接道,“燕知儀。”
“她?”嶽明博皺眉,表示懷疑,“她會操控之咒?爲什麽,是誰教的她,蒼王和釋芷凝知不知道?”
水琉璃暗道你還不算笨,知道這麽問,畢竟她要說他們兩個不知道這件事,也太假了,“他們知道。”
“那你還說這些?”嶽明博冷笑,“你想騙我上當呢?蒼王和釋芷凝知道,會由着燕知儀活着,受操控之咒的控制?”
“那是因爲就算他們知道,也沒有辦法,”水琉璃解釋道,“操控之咒是無法對付的,如果燕知儀死了,釋芷凝就會徹底失去控制,成爲殺人狂魔,人人得而誅之,他們兩個投鼠忌器,當然不敢殺了燕知儀。”
嶽明博這才明白了,頓時就興奮起來,“是這樣?你沒有騙我?”
如果真是這樣,那他隻要學了操控之咒,蒼王和釋芷凝就會受他控制,真是太好了!
“我騙你做什麽,”水琉璃表示無辜,“騙你,對我有什麽好處?我要是修爲夠,也不可能假你之手。”
“操控之咒很難學?”嶽明博其實還是多留了個心眼,不過先把事情問清楚再說。
“難是不難,其實說是學,不過是轉咒,”水琉璃也是聽燕知儀說的,“隻要燕知儀把操控之咒轉給你就行了,但問題是,她必須心甘情願給,而你要心甘情願受。”
嶽明博皺眉,“這什麽意思?”
“意思就是這個不能勉強呗,”水琉璃聳一下肩膀,“否則都有可能轉咒失敗。所以你要想得到操控之咒,必須說服燕知儀,把它轉給你。”
心裏卻暗暗冷笑,燕知儀知道自己因爲這操控之咒,快要沒命,急不可耐地想要把它轉給别人,當然是心甘情願了。
她們已經商議好,要置釋芷凝于死地,但燕知儀也沒想就這麽沒命,所以肯定也想把操控之咒轉給别人。
若不是因爲這個,她還沒想找嶽明博呢,誰讓他口口聲聲說要殺了她,報殺母之仇,留着他,始終是個禍患。
“那算了,”嶽明博故意道,“燕知儀也想殺了釋芷凝,爲自己報仇,怎麽可能心甘情願把操控之咒轉給我。再說,這個到底是禁術,我可不想稀裏糊塗,送了命,以後不要再提了。”
水琉璃不以爲意,“我不過是這麽一說,要怎麽做,你自己決定,以後别說是我害你就行了。”
不想提,你幹嘛問這麽細?
分明就是動了心!
就不信你不想得到榮華富貴,不想站在最高處!
兄妹倆正沒話說,管家進來了,“少爺,小姐,皇上口谕到了。”
皇上口谕,是命嶽正恺和水琉璃入宮。
父女倆不敢怠慢,梳洗更衣,一道進宮。
路上,嶽正恺少不得又囑咐水琉璃一番,皇上面前,不可随意亂說話之類,免得引來不必要的麻煩。
水琉璃猜着,可能是皇上要給她賞賜什麽的,也并不往心上放。
進了宮,内侍通報過後,兩人進了太極殿,跪倒行禮。
“起來吧,”皇上把批閱奏折的筆一放,臉上也看不出喜怒,“嶽愛卿,郡主,朕命你二人進宮,是有件事,要聽聽你們的意思。”
“皇上請講。”嶽正恺心裏打着鼓,皇上不會是要過問明博跟夜淳靜的親事吧?
他已決定讓明博休妻,若是皇上以這是賜下的婚事爲由,不準明博休妻,那可怎麽辦?
“今日北溟國使者前來,要爲他們的太子,求娶太子妃,與我西池國,結爲秦晉之好。”皇上看着水琉璃,道。
“啊?”嶽正恺愣了一下,這樣的大事,什麽時候要與他商議了?不過既然皇上這樣看重他,他當然也要表示一下,“是,北溟若與西池國結爲姻親,永不開戰,是百姓之福。”
水琉璃因爲低着頭,故并沒有看到皇上那别有深意的目光,還覺得無聊呢,這種事,宣父親來說就是了,跟她有什麽關系。
反正她隻是個郡主,又不是像釋芷凝一樣,有參政之權。
“愛卿說的是,朕也如此認爲,所以才請愛卿和郡主來,商議此事,”皇上不再繞彎子,直接道,“因北溟太子要求娶的人,正是郡主。”
“什、什麽?”這太讓嶽正恺意外了,可以用“震驚”來形容,“北溟太子求娶小女爲……爲太子妃?這……”
這似乎不太可能吧?
北溟太子是一國儲君,身份何等尊貴,阿璃隻是他這個将軍的女兒,雖然被封了郡主,可北溟太子隻要稍微打聽一下,就應該能知道她是軍妓所生,會娶這樣的女人爲太子妃?
皇上一定是弄錯了,一定是。
水琉璃也因爲太過驚愕,而忘記了禮數,猛擡頭看向皇上,“皇上,這……是誤會吧?臣女覺得,這不可能!”
她是見過淩楚謙的,之前兩人還有過短暫的合作,那時候她還是宗主最得意的女弟子,他對她雖然有意拉攏,卻是因爲有着強烈的占有欲,而并不是說,他有多喜歡她。
即使他不在意她的出身,要玩玩她,還有可能,可要說娶她爲太子妃,她打死都不信——她還沒有天真到以爲,淩楚謙是喜歡她的。
“愛卿、郡主稍安勿躁,”皇上擺了擺手,似是早料到他們父女倆會是這樣的反應,“朕仔細問過北溟使者,他态度十分明确和肯定,北溟太子就是要迎娶郡主爲太子妃,此事再好,朕也要問問你們二位的意思,所以……”
“皇上,這是天大的喜事啊,”嶽正恺歡喜萬分,“此事若成,小女也能爲兩國友好略盡綿薄之力,是小女之幸,臣之幸啊!”
他反應過來之後,立刻驚喜萬分,仿佛看到榮華富貴、飛黃騰達的日子,在向他招手。
既然是皇上說的,那肯定是真的,也絕對不是什麽算計,否則事情傳開,一國之君的威嚴成什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