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淮安侯府的人發現,他們拼了命也沒有滅掉多少的火,奇迹般地變成一條條火龍,又莫名其妙消失,就像變戲法一樣。
因正是半夜,天色漆黑,小鳳凰的身形又太小,速度又快,所以他們根本看不到,究竟是怎麽回事。
“段大哥!”宇文嫣哪顧得上這些,看到段慕言出來,登時驚喜萬分地迎上去,“你沒事吧?躍哥兒……”
“沒事,”段慕言忍着痛,從懷裏把小娃兒抱出來,“快看看他……”
“躍哥兒!”宇文川幾乎是一把就将孩子奪了去,緊緊抱在懷裏,拼命親吻,“孩子……躍哥兒……”
孩子并沒有受傷,就是泡在盆裏好一會,口鼻耳中灌了些水,又哭了半天,累的不行,昏昏睡去了。
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氣,看段慕言的目光,都已不同。
“沒事就好,”宇文高也松了一口氣,“慕言……”
段慕言身體一個晃蕩,就往下倒。
“段大哥!”宇文嫣吓的魂飛天外,這一扶他,才發現他後背上焦灼一片,“你、你受傷了!”
段慕言虛弱地笑了笑,擺手,“我沒事……”
“啊,他的手……”蘭氏吃驚道,“傷、傷了,快,快去拿藥箱!”
這肯定是救孩子的時候給燒傷了,宇文家欠他的恩情,可是大了!
“好!”宇文峰跑了幾步,又有些發愣,這都燒了,上哪拿藥箱?
父親母親屋裏,應該還有藥箱!
“侯爺,夫人!”管家急匆匆跑進來,“不、不好了,外面、外面來了好多士兵……”
“什麽?”宇文高愣了一下,随即高興,“這麽快就有人來捉拿刺客了?”
侯府莫名其妙遭人放火,要不是慕言發現的快,這會兒肯定出人命了。
“不、不是,”管家都要哭了,“侯爺,外面、外面是海陵王府的人,領兵的,就是世子!說、說侯爺通敵叛國,就地格殺!”
所有人全都震驚萬分,這從哪說起!
段慕言原本露出痛苦之色的眸子,驟然變的冷凝銳利。
看來事情不是他想像的這麽簡單,今晚,恐怕難以善了!
“通敵叛國?”宇文高怒極反笑,“我已有多久不曾帶兵打仗,通的什麽敵,叛的什麽國!”
“爹,這還用說嗎!”宇文嫣青着臉,怒道,“分明就是海陵王求親不成,就故意給爹扣上這樣的罪名,太卑鄙,太無恥了!”
今日白天,海陵王妃就已經氣成那樣,臨走還說,讓淮安侯府不要後悔。
原本宇文高和蘭氏以爲,海陵王府最多就是跟他們失和,彼此不對付,卻不想他們竟做的這樣絕——先是派殺手殺人放火,接着又要屠殺王府的人,他們當真這樣無法無天嗎?
“爹,我去跟世子說!”宇文峰氣不過地道,“朗朗乾坤,難道真由得他們這樣誣陷忠臣?”
“世子不會聽,”宇文高攥拳,“他們故意如此行事,就是要給咱們一個有冤無處申,就算事後查清我是冤枉的,他們也可以說,是受小人蒙騙,反正海陵王有免死金牌。”
“那又怎樣?”蘭氏悲憤道,“海陵王有免死金牌,就能濫殺無辜嗎?老爺,咱們就算死,也要清清白白,豈能……”
“侯爺,夫人!”一名小厮又跑了進來,“他們、他們在撞門了,說是讓侯爺乖乖就擒,要不然就、就大開殺戒!”
“這畜牲!”宇文高怒極,“我行的端,坐的正,豈會怕了他們!”
說罷大步出去。
蘭氏等人也都跟上,走了兩步,蘭氏回頭吩咐,“嫣兒,你照顧慕言。”
“我……”
“聽話。”蘭氏随即跟着宇文高出去。
宇文嫣急的不行,可段慕言傷成這樣,她也不能撇下他不管。
“嫣兒,”段慕言沉聲道,“海陵王府有多少人?”
淮安侯早不帶兵,所以手上沒有軍隊,隻有府上這些小斯厮,基本沒什麽戰鬥力。
而海陵王做爲親王,是可以有軍隊的,隻不過不同的人,軍隊的人數,也不一樣。
“按規矩,不能超過兩千,”宇文嫣冷笑,“不過海陵王自恃有免死金牌,故有恃無恐,有傳言說他私下裏養着過萬人的軍隊,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今晚海陵王應該不會動用他的秘密軍隊,”段慕言喘息了幾聲,“世子有備而來,且來者不善,我們不能坐以待斃,我受了傷,境力也大損,保護不了你們,你放信号,請蒼王來,爲侯爺主持公道。”
說罷他從懷裏拿出個拇指大的東西來,交給宇文嫣。
這是他跟蒼王、蕭風白等人互相聯絡用的信号,最遠千裏之外,都能看到。
“好。”宇文嫣大喜,趕緊接過,“你先坐下休息一下,不要管了,我去對付他們!”
她不是沒想過發出求救信号,讓蓮華天的師兄弟姐妹來幫忙。
可蓮華天有規矩,不插手個人恩怨,除非是有違天道之事。
今日之事,事實未明,實在不好怎樣。
段慕言應一聲,扶着樹坐下來。
背上痛的厲害,他倒是有丹藥,蒼王妃給的,可以治傷,可現在淮安侯府正是生死存亡的時候,他哪顧得上用藥。
要緊的是,他這次到淮安侯府,是與夜逸雲、釋芷凝一起,并沒有帶手下,要不然還能抵抗一二。
宇文嫣飛身上了屋頂,找了個能落腳的地方,放出信号。
信号彈升起,許久之後,才嘭一聲響,放出絢爛煙花,經久不散。
宇文嫣來到他身邊,“段大哥,你藏在這裏不要出去,我去幫我爹娘他們。”
幾個哥哥的修爲都不如她高,母親更是不懂修煉,哪是外面那些人的對手。
“我沒事,你去吧,小心。”段慕言忍痛道。
“我知道。”宇文嫣即匆匆出去。
段慕言忽地想起,身上還有一枚召喚門中人的信号彈,忙也放出去。
盡管門中人趕來還需要一些時間,不過總歸是有些希望吧。
他迅速地調息着,但願能恢複一些境力,能拖一時是一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