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宇文高卻适時開了口,“不必多說其他,”說罷又回頭對王妃道,“王妃恕罪,内子說話語氣有些不好,不過臣與内子的态度,也從未變過,小女與世子沒有緣分,還請王妃與王爺海涵。”
釋芷凝爲宇文高點贊,“侯爺大義。”
宇文嫣急的不行,小聲問,“師妹這話何意?我倒是覺得……”
母親方才分明是要說出,自己已經要許配給段大哥,王妃肯定不會再這樣咄咄逼人的。
畢竟傾城在江湖上的地位擺在那兒,相信還沒有誰,一點不看段大哥的面子吧。
釋芷凝挑了挑眉,“傻師姐,你還看不出來嗎,侯爺不想在這個時候說出你跟慕言的事,是不想給慕言拉仇恨,要不然,慕言就成了擋箭牌了。”
宇文嫣一下轉過這個彎,登時面紅耳赤,飛快地看了段慕言一眼,“對不起啊段大哥,我沒有其他意思,我……”
“無妨,我願意,”段慕言傲然一笑,“何況,事實本來如此。”
說罷就大步進去。
夜逸雲才想要阻止,又收回手來。
讓海陵王妃知道也好。
“淮安侯,你這話什麽意思?你……”
“侯爺,夫人,”段慕言進來,淡淡看了王妃一眼,“有客人?”
宇文高與蘭氏看到他,竟雙雙松了口氣,“哦,這位是海陵王妃。”
王妃正要發飙呢,對于突然冒出來的段慕言,相當反感,“你是何人,怎的胡亂闖進來,不要規矩了嗎?”
她一直頤指氣使慣了的,擺起譜來,都忘了這不是在自家府上了。
“王妃,這位是傾城城主段慕言,”宇文高介紹道,“今日過府,也是巧了,與王妃遇上。”
“誰要與他巧遇,”王妃雖暗暗心驚于段慕言的修爲氣度,面上卻故意露出不屑,“侯爺,想不到你這堂堂王爵,竟與這等草莽交好,真是自降身價。”
她自認出身高貴,從來不與江湖中人結交,覺得他們都是粗人,根本不配在她面前露臉。
可她怎就不想想,當千年之劫到來的時候,依靠的正是這些江湖粗人,他們用修爲和自己的靈獸撐起結界,才保得一方平安。
宇文高淡然一笑,“王妃說的是,臣原本也是草莽出身,是粗人,自然高攀不上海陵王府,臣這等粗人,也就與江湖中這些粗人結交,才是門當戶對。”
“你——”王妃被搶白,也知道自己這話說的不大中聽,又拉不下臉來說軟話,氣的臉紅脖子粗。
“王妃要走了嗎,”段慕言冷冷道,“侯爺,夫人,若是王妃還不走,我就再等片刻,稍候與侯爺夫人商議下聘之事。”
王妃原本也是要吓吓宇文高,讓他同意嫁女兒的,一聽段慕言這話,整個人都不好了,“下聘?下什麽聘?”
她沒記錯的話,淮安侯的另一個女兒,早已嫁人,隻有宇文嫣待字閨中。
宇文高原本是不想拿他當擋箭牌的,不過看他這意思,就是要出頭,心中對他,更加賞識,“王妃有所不知,小女與慕言,兩情相悅,就要來下聘。”
“什麽?這不可能!”王妃頓覺受辱,怒道,“宇文高,你分明是在敷衍我!宇文嫣何時許了人,簡直笑話!”
“王妃息怒,”蘭氏淡然道,“此事是我們侯府的家事,原本不足爲外人道,不過話總是要說明白的,故上次媒婆來的時候,臣婦就已經說明,小女許了人,王妃不知道嗎?”
上次,她的确是這樣對媒婆說的,媒婆也如實禀報了王妃,隻不過王妃想當然以爲,這是侯府的推托之辭,所以根本沒有放在心上。
“一派胡言!”王妃氣的直抖索,“你、你們分明就是看不起我們海陵王府!宇文高,你說句話,這門親事,到底成是不成!”
釋芷凝冷笑,這是要撕破臉了?
宇文高又豈會認慫,“王妃恕罪……”
“好,好!”王妃怒極反笑,“既然如此,那就算我白來,親事作罷,不過,你們也别得意,總有你們後悔的時候!”
說罷憤怒離去。
宇文高眉頭緊鎖,王妃氣成這樣,不會到皇上面前告他一狀什麽的,讓皇上賜婚吧?
段慕言十分歉疚,“侯爺,在下是否說錯了話?”
“才不關你的事,”宇文嫣進來,氣道,“是王妃不講道理!反正父親母親也是不會答應這門親事的,你在不在,結果都沒什麽不同。”
“嫣兒說的沒錯,此番反而是連累了你。”宇文高歎息一聲,“海陵王仗着有免死金牌,根本不把我們淮安侯府放在眼裏,這門親事不成,原本也是要得罪他們。”
夜逸雲和釋芷凝這時候才進來,爲免多說話,他們并沒有跟王妃打照面。
“侯爺不必擔心,”夜逸雲冷哼一聲,“海陵王雖有免死金牌,卻并非可以無法無天,此事你們并無過錯,本王會如實向皇上禀報,請皇上爲慕言與師姐賜婚。”
隻要是皇上賜婚,旁人就絕對不能破壞,否則就是抗旨,即使有免死金牌,也要被誅滿門。
宇文高夫婦自然大喜,雙雙施禮,“謝王爺。”
“不必多禮。”
此事原本就是夜逸雲先提出的,他當然要管到底了。
釋芷凝對他挑個拇指:夫君威武!
晌午時分,宇文高命人準備了一桌豐盛的酒席,盛情款待幾人,并沒有将王妃之怒,放在心上。
酒席散後,夜逸雲與釋芷凝即乘着靈獸離去,段慕言則留了下來,與宇文高商議聘禮之事。
宇文高的意思是,這聘禮不能寒酸了,但也不用太出格,總之不能讓愛女委屈了就是。
段慕言應着,心中卻早有計較,娶的如此佳妻,他怎可能小氣,身爲傾城城主,要娶城主夫人了,那能動靜小了嗎?
宇文高看起來是個粗人,其實還真是很有“内涵”,與段慕言一見如故,翁婿倆越說越投機,說完了又下棋,你争我搶,好不熱鬧。
下完棋,宇文嫣的三個哥哥又拽着他切磋修煉之事,這一鬧騰,天色就不早了。
宇文高即挽留段慕言,要他住一晚再走,反正他是男人,也沒什麽好避諱的。
盛情難卻,段慕言即留了下來,卻不想這一留,留的相當……
兇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