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哪裏知道，不就是‘陰陽換命丹嗎’，還有什麽。”嶽芷婷吓了一跳，心道我是多的什麽嘴，看來那天的事，影衛沒有告訴大姐，大姐還不知道吧。
“不是這個，”釋芷凝還不知道她，一看她這眼珠亂轉的模樣，就知道她隐瞞了什麽，“你肯定有事情瞞着我，快說！是不是這咒術還有其他解法，是不是？”
她心裏有數，就算真有其他解法，也絕不會比“陰陽換命丹”更好，要不然芷婷不可能不說。
“真的沒有什麽，大姐，你太緊張了，”嶽芷婷有點招架不住，“大姐，那你快去蓮華天吧，跟宗主商議一下……”
在她姐冰冷的目光中，她聲音越來越小，無地自容了都。
又不是不知道大姐聰明，多什麽嘴，真是。
嶽芷彤十分奇怪，“二姐，你到底要說什麽？你知道怎麽解咒術嗎，那快說啊，大姐都快急死了呀！”
她剛剛知道大姐原來是中了咒的時候，差點沒吓死！
因她根本不能想像，世上還有這樣可怕的事，更不用說去想想要怎麽幫大姐解咒了。
“大姐，其實我的擔心是多餘的，”嶽芷婷苦笑，“因爲現在王爺不記得你了，雖然這樣說很操蛋，但我還是要說：這是你跟王爺的幸運，幸運他不記得是如何的喜歡你，要不然，他一定會犧牲自己，替你解咒。”
“這我知道，”釋芷凝很平靜，“他沒忘記我的時候，就想用‘陰陽換命丹’換走我的咒術，不過我不同意，他不敢貿然爲之。”
“我要說的，不是這個，”既然話說到這兒，嶽芷婷也不想瞞她了，“你傷了王爺那天，他雖然傷重，卻在昏迷前對我說，你咒術未解，隻有……”
釋芷凝忽然掐住了她的胳膊，“隻有什麽，說，快說！”
所以，真的有事情，是她不知道的？
“你隻有吃了王爺的心，才能解咒。”嶽芷婷光是這樣說，就覺得全身起了一層細密的疙瘩，“我想，那天梅錦淵跟王爺說的，就是這個。”
釋芷凝緩緩松開她，不知道是太過震驚，還是根本覺得這是無稽之談，她臉上表情，沒有什麽變化，太平靜了，“你當我是‘畫皮’裏的妖精？”
吃人心？
她會下十八層地獄。
尤其，還是吃逸雲的心，她甯可自己死個十次八次好嗎？
嶽芷彤已經因爲太過驚駭，完全反應不過來了。
“王爺就是知道你不會肯，才一直瞞着你吧，”嶽芷婷揉了一下額角，“包括後來，他說想換走你的咒術，其實都是故意做出來的樣子，因爲他知道，你不會同意，所以才想讓你……”
“他騙我，他一直在騙我，”釋芷凝哆嗦着，終于有了點正常人的反應了，“他說梅錦淵告訴他的，是‘陰陽換命丹’，他從來沒有告訴我……他……他就是個混蛋……”
眼淚流了下來。
“大姐，王爺對你是真愛，他從一開始，就想要犧牲自己來救你，隻不過他做的多，卻不着痕迹罷了。”嶽芷婷知道這不是開玩笑的時候，可是有時候太感動了，反而想不正經。
就如同嶽芷婷也不知道的，夜逸雲一直以爲以後打算，連皇上都察覺到，他就像在交代後事一樣。
若不是後來，釋芷凝吃了“紫心驅魔丹”，兩人都以爲她的咒術解了，他還會繼續做下去。
“果然，他忘了我，是幸運，”釋芷凝慘白着臉，眼中的眸光，一點一點退下去，“如果是這樣，我甯願他永遠不要記起我！”
如果他記得了，還是會想辦法替她解咒，而她如果不解咒，兩人就永遠不能在一起。
罷了罷了，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他有他的堅持，她有她的責任，這輩子，她也隻能……忘情絕愛。
或許是因爲忽然想通了這些，她原本的痛苦迷茫，反而消失不見，代之以通透與釋然。
既然不必再想着情愛之事，她現在要做的，就是承擔起屬于她的使命，斬妖除魔，還天地以甯靜與詳和。
身體裏湧動着一股暖流，仿佛冬日陽光，淌遍四肢百骸，一種悲天憫人的氣息，緩緩充斥了她的身心，讓她有種非常想做些什麽的沖動。
“大姐，你沒事吧？”嶽芷婷驚魂不定。
剛剛明明看大姐心喪欲死，仿佛想要自我了斷一樣的痛苦，可是現在爲什麽這樣安然，微微笑着，就像觀音菩薩一樣？
難道因爲太痛苦，大姐受刺激過度，瘋癫了？
“沒事，”釋芷凝淡然搖頭，“不要去想這些了，芷婷，芷彤，你們記住，今天所有的話，不要讓第四個人知道，魔獸之劫就要到來，我不想再節外生枝。”
“我知道，可是你……”
“我真的沒事，”釋芷凝平靜地道，“你們看我的樣子，像是有事嗎？我隻是忽然想到了一些事，既然明知道自己有異于常人的天賦和使命，眼光就不該這樣短淺，一直局限于自己的小失小得，而忘記了大義，是我太狹隘了。”
姐妹倆用“……”的目光看着她：覺悟要不要上升這麽快，讓她倆都感覺自己狹隘了好嗎？
“我并沒有放棄，”看到她倆懷疑的目光，釋芷凝十分無奈，“隻是覺得不該太在意一些事，若是有了執念，就會像水琉璃、燕知儀等人一樣，有了心魔，容易走上不歸路，眼光要放長遠一點才好。”
姐妹倆，“……”
“好了，不跟你們說了，”釋芷凝從身後的架子上拿了兩盒丹藥，分别給她倆，“一個月吃一顆，如果吃了之後有任何不适，都不要再繼續，來我給你們看看，你們先回去，我要修煉了。”
“可是……”
“沒有可是，”釋芷凝把她倆往門外推，“快點回去吧，你們成親的事，看來不推遲也得推遲了，我就不多說了，到時候看情況，别婆婆媽媽，快回去吧。”
兩人無奈，隻好先回去。
看大姐這樣，似乎真的不大要緊，再說這種事，也隻能大姐自己解開心結，兩人說多了，反而惹人厭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