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饒命!皇上饒了辰兒吧,他、他不是故意的!”以前的淑妃,現在的馮太妃拼命叩頭,額頭上一個血洞,不停地流出血來,将她的臉也染的一片血紅。
可即使如此,她還是不停地叩頭,隻爲救夜北辰一命。
然而夜北辰謀反篡位,還差點殺了柳太後跟葉绮菱,怎麽能夠饒恕?
皇上冷冷看着她,絲毫不同情,“夜北辰謀反,馮太妃分明知道,不但不加阻止,還爲侍衛闖入後宮,捉拿母後與绮菱開方便之門,你亦是戴罪之身,還替夜北辰求情?”
馮太妃語塞,眼裏閃過狠光,不加反駁,隻是不停地求饒。
她知道又怎樣,她就是不想永遠這樣下去!
先皇駕崩,她成了太妃,兒子也将要到封地,以後她就一個人老死宮中,跟活死人有什麽區别?
所以當夜北辰跟她說,讓她配合謀反時,她雖然吃驚,卻很快冷靜下來,毫不猶豫地答應。
因夜北辰與她說,這次有水琉璃幫着出謀劃策,她知道蒼王的弱點,所以一定可以成功。
然而事實證明,水琉璃根本不知道蒼王有什麽弱點,而且從蒼王跟釋芷凝的反應上來看,他們分明早有防備。
換句話說,他們早就知道了夜北辰的計劃,卻不動聲色,挖好了坑,就等着他們母子跳下去!
可現在知道有什麽用,一切都晚了,謀反失敗,夜北辰是死罪,她雖知道自己也難逃一次,卻不得不替他求情。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柳太後氣的臉發青,“若不是蒼王與王妃平叛,東陵公主更是不顧自身安危,相救哀家與绮菱,此時西池國早已一片血海,你還有臉替夜北辰求情?”
當時她中了毒,基本就是昏迷狀态,完全不知道後來情形如何,還是她醒來後,皇上一一告訴她的,她怎可能原諒馮太妃母子?
原本她對于皇上賜婚于安紫珺與夜逸塵,還有些不滿,畢竟安紫珺是要嫁給先皇的,雖說還沒有行冊封儀,但到底已經是人人盡知之事。
不過安紫珺在此次叛亂中的表現,卻讓她徹底放下了這點芥蒂,欣然同意了這門親事。
有時候,名聲并不是最重要的,死者已矣,最要緊的是活着的人。
“太後饒命,太後饒命啊!”馮太妃一個勁兒求饒,“妾身死不足惜,還請太後饒夜北辰一命!他尚無子嗣,若是、若是被處死,那……”
說來夜北辰也是個風流成性,不負責任的,年紀也不小了,身邊女人無數,卻沒一個給他生下一兒半女,也不知道是不是上天對他的懲罰。
“這也是他咎由自取,”柳太後絕不松這個口,“亂臣賊子,人人得而誅之,夜北辰罪大惡極,絕不可饒恕!”
馮太妃一下就癱在地上。
先不說先皇在世時,她跟柳太後一直不對付,就憑着夜北辰差點毒死柳太後,今日她無論如何求情,也是無用了。
皇上冷冷道,“馮太妃就不必再多說了,你與夜北辰共同謀反,當誅你三族,不過念在你的族人并不知情,朕就饒過他們,你與夜北辰,無可饒恕!”
馮太妃目光呆滞,哪還說的出話。
“朕會留你二人一個全屍,”皇上厲聲道,“來人,帶下去!”
處罰叛臣,他不會手軟,十九皇叔教過他,該狠的時候就要狠,絕不可給自己留下禍患。
何況對三弟,他已經足夠寬容仁慈,是三弟非要這條不歸路,怨得了誰。
“是。”
兩名侍衛進殿,将馮太妃拖了下去。
她已經完全絕望,故并沒有任何掙紮反抗,看着也是可憐。
接着馮太妃與夜北辰即被賜毒酒,結束了生命,祁王府被查封,所有參與叛亂的士兵,除戰死者之外,都交由蒼王調教。
這場叛亂幾乎可以說是兵不血刃地解決了,去了夜北辰這一心腹大患,柳太後和皇上,都有種卸下重擔的輕松感。
“這次真是多虧了蒼王跟王妃,”柳太後看看那沙漏,笑道,“不過說到蒼王,今日不是應該入宮來謝恩,怎麽都這個時辰了,還沒見着人?”
雖說這有點于禮不合,但對于才平了叛亂的蒼王來說,處處行方便,算不了什麽。
皇上打趣道,“還用說嗎?昨日十九皇叔大婚,必然是春宵苦短,一刻值千金,這會兒說不定極盡享受,還沒起身呢。”
反正他跟绮菱的洞房花燭夜,就是這麽過來,到現在還不停回味呢。
“你這孩子,說這些不嫌害臊!”柳太後都紅了臉,“蒼王是你皇叔,一會他若是來了,你可要給他留些臉面,别鬧的太過分。”
“是,母後。”皇上忍俊不禁,說的他好像不懂事一樣。
雖說他的确準備好好調侃一下十九皇叔的。
母子倆正說笑着,唐放進來了,“見過皇上,見過太後,啓禀皇上,碧天宮主帶着蓮華天宗主拜帖求見。”
柳太後和皇上對視一眼,完全不明白,這是幾個意思。
首先蕭風白做爲武林第一大幫派的主子,會來求見皇上,已經很奇怪,問題是他還不是以自己的名義,是以宗主的名義,這說明什麽?
蕭風白有什麽要緊的事,自己解決不了,還得擡出宗主的面子?
“皇上,會不會是釋芷凝有什麽事?”柳太後關切地道,“既然是宗主的面子,皇上不能拂了去,仔細問問吧。”
“是,母後,”皇上有種非常不好的預感,“請他進來說話。”
“是。”
蕭風白很快進來,遞上釋正陽的拜帖,臉色非常不好,“草民見過皇上,見過太後。”
“起來,”皇上看他這樣,先皺起了眉,“蕭宮主怎會忽然進宮,是宗主有事嗎?”
先皇對蕭風白下的追殺令已成爲過去,十九皇叔更是時時與他說,這些幫派的人雖出身草莽,卻最是講義氣,重情意,隻要他不對他們趕盡殺絕,他們都會支持他這個皇上。
所以對蕭風白等人,他還是很敬重的。
有些人,即使不能做朋友,但也絕不能當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