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行不行啊?”嶽芷婷忍不住要哭,“姐夫這樣,是不是再也救不回來了?”
“不會的,有神丹,”蕭風白拼命說服自己,不會是那樣的結果,“你忘了嗎,當初列先生都快死了,用‘天機涅槃丹’就救回來了,王爺都吃了神丹了,一定可以活過來的!”
嶽芷婷抑制不住地渾身哆嗦,沒敢反駁他。
列先生是中毒,身體是完整的,可姐夫的心髒卻壞了,這能一樣嗎?
這要是一個平常人,當場就得死,神丹也隻是聚魄,并不能修複姐夫被抓壞的心髒啊。
“芷凝的咒術居然沒有解,怎麽會這樣!”蕭風白都不知道這應該氣誰、恨誰,“‘紫心驅魔丹’好歹也是仙級丹藥,怎麽連個咒術都驅不了!”
驅不了就驅不了吧,它爲什麽要讓芷凝眉心的紅點消失,害的他們所有人以爲,她的咒術解了?
如若不然,王爺一定會時刻小心着,也不至于被一擊而中要害了。
“不知道,”嶽芷婷這會兒哪還有心思想這些,“我也不知道……”
“簡單來說,是藥不對症吧,”釋正陽神情凝重地道,“‘紫心驅魔丹’是助人驅除魔性的,若某人修煉走火入魔,可助人淨化,走回正道,可這咒術卻是邪術,并不能因此驅除,之前,想必是此丹的藥性,暫時将咒術壓制了而已。”
當釋芷凝跟夜逸雲親密無間時,咒術的主人生前留在她意識當中的指令,就又浮現了出來。
事情就是這麽不可思議,這麽殘忍,這麽的……不可挽回。
隔了一會,釋正陽喜道,“逸雲有氣息了!”
蕭風白和嶽芷婷同時震顫了一下,急急湊過去看。
果然,夜逸雲的臉色略略好了些,胸膛也微微起伏,雖說不仔細看,看不出來,但确實又活了過來——神級的丹藥,到底還是有些用處的。
“太好了,太……好了……”嶽芷婷喜極而泣。
若姐夫就這麽死了,大姐不可能活着,他們所有人都将無法接受,會是一輩子的遺憾。
“不過,情形不會好到哪裏去,”釋正陽又斂了笑容,“逸雲傷的太重,原本必死,‘太一聚魄丹’隻能幫他留住這縷魂魄,他恐怕不能輕易醒來。”
嶽芷婷又急了,“不能輕易醒來?這是什麽意思,宗主,你是說,姐夫會成爲植物人?”
按照她的理解,一個人如果傷的太重,比如因爲失血過多而休克,時間過長,大腦就會壞死,即使能搶救過來,也會成爲植物人。
比死人多口氣的植物人。
老天,能不能别這麽殘忍。
釋正陽雖已七十歲,看盡世間滄桑,不過聽這話仍是一愣,“什麽?”
“就是、就是姐夫死不了,但也醒不過來,一直這樣昏迷着!”嶽芷婷急的要死,利索地解釋。
釋正陽點頭,“差不多是這樣。”
嶽芷婷不知該哭,還是該笑。
姐夫受這麽重的傷,原本必死,卻還能留住一口氣,好歹是萬幸。
可如果姐夫以後永遠醒不過來,最終可能會因器官衰竭而死,結果還不是一樣,大姐一樣受不了。
“可是現在,還有一個問題,”釋正陽掀開夜逸雲胸前的衣服看了看,眉擰的很緊,“逸雲的心傷的很重,即使有丹藥,也無法修複,一直在出血。”
隻不過出血的速度慢了而已,但并沒有止住。
丹藥雖好,可如果用一顆無效,就不能再用,否則有害無益。
“什麽?這……”蕭風白大吃一驚,過去看了看,果然見才給夜逸雲換上的繃帶,已經被鮮血染紅。
照這麽下去,王爺支撐不了多少時候。
“這可怎麽辦?”嶽芷婷都快瘋了,忽地想到什麽,“宗主,大姐怎麽樣了?”
大姐有醫療系統,如果給姐夫做個手術,應該會好吧?
“還沒有醒。”釋正陽歎了口氣,如果芷凝知道逸雲這樣,一定恨不得殺了自己。
“我去看看她!”
“等等,”釋正陽叫住她,“一會跟芷凝說的時候,委婉點。”
嶽芷婷又想哭,“知道了,宗主,我……盡量。”
這事兒再怎麽委婉,也太殘忍好嗎?
釋芷凝在剛剛,已經醒了過來,正坐在床上發呆,如墜五裏霧中。
昨天她跟逸雲平叛,禍患盡去,雖然京城中還有一些亂,但有禦林軍和“骁騎營”的人在,絕無問題,礙不着他們成親。
拜過天地,芷婷他們鬧過洞房,兩人即共赴雲雨,然後到了早上,她睜眼看到逸雲……
後面的,就完全記不起來了。
就像錄影帶一樣,隻到那一幀,之後戛然而止,再睜眼,就到了蓮華天。
這是父親精心爲她準備的婚房,她怎麽可能看錯。
難道是逸雲趁她睡着的時候,把她帶到這裏來了?
這麽急做什麽,至少也要等三日才回門吧,今天他倆應該是進宮,給太皇太後行禮,謝皇上恩的。
話說回來,逸雲呢?
門被人輕輕推開,釋芷凝知道,在這裏是不可能有壞人的,所以并沒有防備。
嶽芷婷走了進來,非常小心,不過一看釋芷凝是坐在床上的,立刻就驚了一下的樣子,“啊!大、大姐,你醒了?”
“芷婷?”釋芷凝十分驚奇,“你怎麽在這兒?你昨晚不是在蒼王府歇息了嗎?”
“我……剛來。”嶽芷婷雖然急于讓大姐去給姐夫做手術,可想到宗主那句“委婉點”,就覺得壓力山大。
“剛來?你又跑這來做什麽?逸雲呢?”釋芷凝還完全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麽,起身活動了一下,“這才成親第二天,他就帶我回來,也太急了,還有你啊,沒事别亂跑,也該好好準備一下了,你跟風白成親的日子,也快到了。”
嶽芷婷咬着嘴唇,臉色慘青。
你跟姐夫這樣了,我跟蕭大哥,還怎麽成親?
除非姐夫能夠沒事,要不然……
“芷婷,你怎麽了?”釋芷凝說了半天,也沒聽她有回應,一回頭見她臉色這樣不好,登時一驚,過來摸她臉,“你是不是不舒服?啊!”
不等嶽芷婷回應,她驚叫一聲,瞪着自己的右手,“我手上這是……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