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高穹頓時氣結。
嶽芷凝也算是見識了燕承允的嚣張跋扈,居然這麽劈頭蓋臉地教訓一國太子不懂規矩,這是他爲人臣子該做的事嗎?
“這兩個是什麽人?”燕承允本待說的更難聽,不過他到底是境宗天階的水平,豈會看不出這兩人光華内斂,修爲說不定在他之上,在不明白對方底細之前,先不要翻臉的好。
燕高穹冷聲道,“這兩位是本宮爲父皇請到的神醫,父皇的病一定會好起來的。”
言下之意是說,皇叔先不要得意,父皇不會死的。
“神醫?”燕承允眼裏閃過憤怒,“就憑這兩人,年紀輕輕,能是什麽神醫?太子殿下不要讓人給騙了,什麽阿貓阿狗都往宮裏帶,若是皇兄有個閃失,你擔待的起嗎?臣看這兩人分明就是心懷不軌,殿下還是趕緊把他們轟出去的好。”
“若有什麽後果,本宮一力承擔!”燕高穹氣的臉色發青,“他們兩人是本宮請來的客人,皇叔憑什麽轟他們走?他們是要爲父皇診脈的,皇叔不必多問,走。”
說罷帶着兩人就往裏進。
“站住!臣說不準進!太子殿下别讓人給騙了,這兩人絕對不能進去!”燕承允猛地攔住兩人,揮手就是一掌打出。
他平時都是使威風慣了的,燕高穹在他面前,向來是敢怒不敢言,可今日卻忽然這樣強硬,還非要帶這兩個來路不明的人進去,他怎不又驚又怒,非要弄清楚這兩人的底細不可。
嶽芷凝暗裏罵一聲“神經病”,就要出手。
夜逸雲卻抓住了她的手,搖了搖頭。
就看看這叔侄倆動起手來,是真是假,說不定兩人是在他們面前做戲呢?
再者,也正好可以看看兩人的修爲相差多少。
嶽芷凝會意,沒再出手,先看看再說。
燕承允露出輕蔑的表情,就憑太子這境使天階的身手,還想跟他對手,找死!
要不是他還沒能逼的皇宮改立他爲“皇太弟”,他會留太子活到今天?
不過,太子上次偷偷去“幽冥之森”,居然活着回來了,這讓他相當意外和吃驚,猜想太子在“幽冥之森”,肯定有奇遇,卻沒能問出什麽。
不管太子馴化了靈獸或者兵器,對他來說,都不是個好消息,所以他才更加惱火,再加上看到這兩人氣度不凡,萬一是太子請來的幫手,真的治好皇上的病,那就麻煩了。
所以,絕對不能讓他們進去!
燕高穹隻感到一股強大的力量撲面而來,頓時喘不過氣,這就是相差整整兩級的區别,他不敢硬接,往後飛退。
燕承允跟着上前,又是一掌打出,還瞄了夜逸雲與嶽芷凝一眼,仿佛在等待着兩人出手一樣。
但兩人不動如山。
說到底,這是他們自己人之間的糾紛,隻要燕太子沒有請他倆幫忙,他倆若是随便伸手,反而顯得他們的幫扶太廉價。
燕高穹再退,大聲喝道,“皇叔是不是一定要跟本宮動手?!”
這裏是皇宮,而他則是太子,皇叔權勢再大,到底是臣,在沒有奪位之前,就這樣堂而皇之對他出手,就是犯上。
燕承允大概也想到這一點,立刻收了手,“殿下恕罪,臣并不是要對殿下不敬,隻是皇兄龍體欠安,需要休養,外人不得打擾,殿下速速将兩人送出宮去!”
燕高穹氣的手都在抖,“本宮說過,這兩人是神醫,來替父皇診脈的,皇叔一再阻止,究竟是何居心?”
“殿下可誤會臣了,”燕承允似笑非笑,“臣對皇兄一片忠心,能有什麽居心?反倒是殿下,忽然帶進來兩個人,就說是神醫,讓臣怎麽放心?這南榮國的神醫,臣都已經請遍了,怎麽從來沒有見過這兩個人?”
他是認定了夜逸雲和嶽芷凝是燕高穹請來的幫手,要偷着見孝明帝,商議怎麽對付他,所以當然要千方百計阻止。
燕高穹怒極冷笑,“皇叔沒見過的人,多了去了,皇叔若真有心爲父皇請神醫,又怎會每次都不準本宮詢問神醫,就直接将人帶進來,皇叔以爲本宮什麽都不知道嗎?”
嶽芷凝挑了挑眉,這叔侄倆是打算把之前藏着掖着、彼此都心照不宣的話,全都挑明了說嗎?
這麽吵下去,何時是個頭?
她這巴巴地跑來給人瞧病,結果被當成了“來曆不明”的,這也算怎麽回事。
“殿下……”
“到底要不要看病?”夜逸雲冷冷道,“若是燕太子與弘王還要再繼續争辯下去,本王與芷凝就先走一步。”
“王爺莫急,”燕高穹趕緊安撫,“本宮誠心邀兩位前來,自然是要給父皇看診的,請,請。”
說罷讓着兩人往裏走。
燕承允卻吃了一驚,“你、你們到底是何人?”
這人竟自稱“本王”?
沒聽說哪國的王爺跟太子交好,而且還是神醫的,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皇叔還沒有認出來嗎?”燕高穹譏諷道,“這位正是西池國的蒼王。”
“什麽?!”燕承允臉色大變,“他、他就是……”
燕高穹這個得意,虧的皇叔還派人監視他,看他會跟什麽人來往密切,居然沒查到蒼王的真實身份,有什麽臉面。
“兩位,請。”
“蒼王留步!”燕承允既然知道是他,就更加不可能讓他們兩個進去,“既然是西池國貴賓,那就該留在驿館,等待明日的宴席,蒼王此時私下進宮見皇兄,是何居心?”
夜逸雲眉峰如刀。
“皇叔!”燕高穹如何不知夜逸雲的脾性,這要是把他給惹翻了,父皇的病就更加沒得治,他厲聲道,“是本宮請蒼王與王妃爲父皇診脈,皇叔若再糾纏下去,休怪本宮不客氣了!”
燕承允怒極反笑,“臣是爲了皇兄安危着想,殿下倒要跟臣翻臉了?蒼王私下進皇兄寝宮,本就于禮不合,臣定當阻攔,殿下還能怎的?”
“那就請皇叔接招!”燕高穹忍無可忍,終于使出了兵器,毫不客氣地攻向燕承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