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家這樣做,都是想着芷凝能夠跟哀家更親近,怎麽也要回報哀家一二,到時候哀家說出要丹藥,她才不會拒絕,可是,”太後臉色驟然一變,憤怒而失望,“哀家怎麽也沒想到,她居然不是正恺的女兒,她不是嶽家的女兒,她是蓮華天宗主的女兒,這怎麽能行呢!”
不是嶽家的女兒,就跟她沒了血緣之親,就不欠她什麽,明生與知儀原本就數次害嶽芷凝,付出一隻手的代價,還是嶽芷凝看她的面子,否則她們母女倆,早已性命不保。
嶽芷凝不再欠她的,更加不可能爲她而煉“天機涅槃丹”,絕望之下,她才想到利用列千痕,來試探嶽芷凝到底有沒有本事煉這靈丹,如果有,就無論如何,也要把靈丹弄到手。
如果沒有,她也就死心了。
所以,才會到了今天這一步。
這是……天意……
最後一個念頭閃過,夜逸雲即陷入無邊的黑暗之中。
影衛趕到嶽府的時候,嶽芷凝才從蒼王府回去,正讓嶽芷婷拿出做人皮面具的材料來,好準備明天的僞裝。
“大姐何必戴人皮面具,直接悄悄潛進去就是了,又有誰能發覺。”嶽芷婷不以爲然地道。
人皮面具做的再高明,戴在臉上也是不舒服,這麽熱的天,戴着更難受。
嶽芷凝道,“要在以前肯定是行,可現在我的修爲還沒有完全恢複,一旦被察覺,可就成了刺客了。”
“不是有姐夫在嘛,你怕什麽。”
“就因爲他在,我才不想他爲難,行了,快點做。”
姐妹倆正一邊拌嘴一邊忙活,司琴就來禀報,說是影衛到了,有緊急情況。
嶽芷凝當場就變了臉色,“逸雲出事了?快讓他進來!”
“是。”
影衛很快進來,簡短把事情說了。
“果然是姑祖母!”嶽芷凝氣的掀桌子,幸虧被嶽芷婷給按住了,“這一切都是她弄出來的事,她現在居然還對逸雲動手,她怎麽會這樣!”
“到底不是親的,大姐,”嶽芷婷冷笑,“我想太後自從知道你不是嶽家的女兒,對你就沒有什麽情意了,更何況之前你廢了明生公主和燕知儀,太後不可能不生氣,否則也不會說不見你的話。”
“這些都無所謂,可姑祖母……太後不該對逸雲下手,”嶽芷凝黑發無風飛揚,全身散發出修羅般的絕殺氣息,“沒有人,能對逸雲下手!”
嗖,人已消失不見。
“大姐!”嶽芷婷追出去,可想到自己這點修爲,實在不夠給大姐添亂的。
影衛随後追上,“二小姐放心,屬下會保護好王妃!”
嶽芷婷不擔心她姐,就擔心太後,别被大姐給怎麽着了才好。
太後當然知道嶽芷凝很快會來見她,所以早就等着呢。
涼亭上是濃密的樹枝,遮擋住火熱的陽光,四周是紗幔,阻住蚊蟲,在涼亭裏喝茶,小憩,還是非常不錯的。
太後此時就倚在榻上,閉目養神,旁邊的石桌上是茶水和點心,一切看起來,是那麽惬意。
嶽芷凝不緊不慢過來,也不行禮,直接坐下,平靜地問,“逸雲在哪兒?”
料到太後不會輕易讓她見到逸雲了,皇宮這麽大,她對皇宮又不是太熟悉,要找個把人,難如登天。
更何況她還不知道,太後是如何安置逸雲的,萬一她一有異動,逸雲就會沒命,那就麻煩了。
太後睜開眼睛,與平常一樣,并沒有什麽狠毒的表情,“芷凝,你現在越發不要規矩了,是不是身份變了,覺得自己高高在上了,就目中無人了?”
“太後在意禮數嗎?”嶽芷凝起身,行了個标準的宮禮,而後又坐下,“逸雲在哪兒?”
太後笑起來,“還跟從前一樣倔強強勢。身份不同了,連‘姑祖母’都不叫了,就這麽急于跟哀家撇清幹系嗎?”
“是太後先對我生出芥蒂之心,”嶽芷凝淡然道,“我傷了明生公主跟燕知儀,盡管天經地義,太後也沒有怪罪我,但心裏還是向着她們母女,而且太後也親口說出不再見我的話,是太後先要撇清你我之間的關系。”
“你應該了解一個做母親的人,是如何疼愛自己孩子的,”太後笑了笑,“明生是被哀家慣壞了,可她到底是哀家的親生女兒,哀家唯一的希望,所以哀家總要多維護她一些。再者,哀家雖說不再見你,卻也并沒有罰你,難道還不夠寬容?”
“以前我也想不明白是爲什麽,現在明白了,是因爲太後有求于我,”嶽芷凝往前傾了傾身體,“太後是想對我的好,來換夜行昭複活的機會,是嗎?”
太後臉色登時慘青。
她知道,嶽芷凝一向很聰明,卻沒想到,什麽都不用自己說,她就知道的很清楚。
“太後當時見我廢了明生公主與燕知儀,其實就想殺我了吧?”嶽芷凝清冷一笑,“可爲了夜行昭,又不得不強行忍耐,才會說不再見我,我想你是要以後尋個機會,再讓我求到你,就可順理成章,要我爲你煉丹,卻不想我的身份變了,你希望落空了,就對我師父和你自己下手,是不是?”
太後急促地喘息了一會,氣勢就弱了,“芷凝,你既然什麽都知道,就不必哀家再多說,哀家這麽做,都是爲了行昭,對你沒有惡意,你一定有‘天機涅槃丹’是不是?你給哀家吧,隻要行昭能活過來,你想把哀家怎麽樣,哀家都依你,好不好?”
“太後,你真不該對我師父下手,”嶽芷凝搖頭,“我師父中的是高階魔獸之毒,如果不是他自己吃了靈丹,壓制住毒性,根本等不到我救他,他就已經死了。如果我救不了他呢,他豈不死的太冤枉?”
“他不會死的!”太後笃定地道,“你一定可以煉出‘天機涅槃丹’,就算他死了,你也能把他救活!你有這丹藥,是不是?”
嶽芷凝跟她,簡直沒話好說,爲了兒子,她已經魔怔了,不再是以前那個通情達理的太後了。
或者說,太後一直都是這個樣子的,隻不過爲了達到那不可告人的目的,所以一直在僞裝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