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夜逸雲追問，“中階魔獸的蛇，體型一般都比較大，是‘流毒火蟒’嗎？”
皇上這分明就是在撒謊，魔獸怎可能出得了“幽冥之森”，何況還是中階魔獸，真要那樣，影衛早就向他禀報了。
其實不是皇上，是太後不懂修煉，根本就不明白魔獸是怎麽回事。
“呃……”皇上冷汗都要下來，“不、不是吧，朕沒有親眼看到，是聽侍衛禀報才知道，不如讓當時的侍衛來給十九皇叔問話？”
夜逸雲看着他。
皇上有意無意，躲着他的視線，盡量做出一副坦然的樣子。
夜逸雲盡管有些怒，可看到他這孩子氣的模樣，還是覺得更好笑，“不必問了，母後沒事就好，臣會讓影衛加緊巡查，驅逐魔獸。”
“還是十九皇叔想的周到。”皇上暗暗松了一口氣。
這要再問下去，非露餡不可。
夜逸雲斜了他一眼，“皇上很熱？”
“不不……啊，是是，”皇上舉袖擦汗，若無其事地道，“這天真是越來越熱了，熱……”
夜逸雲勾唇笑，“皇上爲國爲民辛勞，臣佩服。”
皇上看出他是在取笑自己，更是紅了臉，“十九皇叔快去看看皇祖母吧，朕去批閱奏折了。”
說罷快步離去。
夜逸雲一笑搖頭，進了内室行禮，“見過母後。”
太後解了毒之後，身體就已經沒事了，可因心情沉重，臉色并不好，“起來吧，哀家吩咐他們，不必讓你知道，他們也是多事。”
夜逸雲跪着沒動，“母後怎麽還跟兒臣見外，母後出了事，是兒臣安排不周，兒臣難辭其咎，請母後責罰。”
“起來吧，不是你的錯，”太後伸手扶了他一把，“是哀家一時大意，被蛇咬了，誰想那蛇竟是魔獸。哀家還奇怪呢，魔獸不是出不了‘幽冥之森’嗎，逸雲，依你看，這是怎麽回事？”
夜逸雲沉默。
太後先發制人，把問題抛給他，不管他怎麽說，太後都不會有異議，這是不想他多問嗎？
“芷凝去找過你了？”太後神情有點冷，“她說了什麽？”
“母後現在對芷凝有成見，”夜逸雲吸了一口氣，“兒臣知道，明生公主母女的事，母後雖然沒有責罰芷凝，卻還是生她的氣，所以才說不願意見她，可是母後……”
“不必跟哀家講大道理，哀家都明白，”想到那母女倆，太後倍感疲憊，剛才的氣勢，也弱了不少，“可如果你是哀家，你就會明白，哀家心裏的痛！行昭夭折，哀家悲痛欲絕，若不是有了明生，哀家何以爲繼？”
“行昭”即是夜行昭，太後夭折了的孩子。
夜逸雲也不好再說明生公主的不是了。
“哀家知道，明生做的不對，也把知儀教壞了，芷凝幾次三番被她們算計，險些沒命，芷凝隻要她們一人一隻手，并不過分，可是……”太後流下淚來，“可是明生到底是哀家身上掉下來的肉，哀家怎麽可能不心疼？行昭已經沒了，明生是哀家唯一的骨肉，她……”
“母後節哀，”夜逸雲歎了一聲，“兒臣知道，母後已經足夠大度，沒有責罰芷凝，兒臣跟芷凝都很感激母後。”
“哀家也不求你們感激，”太後擦了擦眼淚，“哀家隻想明生和知儀能夠好好的，知儀嫁人生子，哀家死也可瞑目了。”
這話，夜逸雲更不想接。
燕知儀一直糾纏他，可他對她并沒有半點男女之情，她現在變成這樣，名聲掃地，估計也沒有什麽好男人願意娶她了。
若她之前不自己作死，把十七皇兄給污辱成那樣，能夠嫁給十七皇兄，才是她的造化。
實在不行，嫁給嶽明博，也算不錯，至少親上加親，又有太後護着，她不會吃虧，不會受委屈。
現在呢，隻能由着她自生自滅，隻要她不來惹芷凝，他才不會理會。
“母後以後還是小心些，宮中雖然從未出現魔獸，但既然有一次，就難免再有疏漏，芷凝也不是每一次，都能來的這樣及時，中階魔獸之毒，尚且需要靈丹，若是高階魔獸，就非仙級以上丹藥不可了。”夜逸雲見太後沒有要說丹藥的意思，看來是不想讓自己知道，即故意說道。
太後雖知道嶽芷凝去找過他，卻并沒想到，嶽芷凝已經懷疑她，聽這話盡管極力想裝的若無其事，還是有些緊張，“仙級？你是說，芷凝還能煉仙級丹藥？她的煉丹術已經這樣厲害了嗎？”
“還不能，”夜逸雲淡然道，“芷凝再有天分，畢竟才開始煉丹，高級丹藥是不成問題的，靈級看運氣，但這仙級丹藥，卻着實難，關鍵在藥材難尋，像‘玄陰菩提水’、‘彼岸花’，都是難得一見。”
“真的沒有？”太後追問一句，又覺得有點急了，解釋道，“哀家的意思是，聽說芷凝先用煉丹，用的是神農老人的神農鼎，那煉起丹藥來，應該會事半功倍吧？芷凝是不是把那鼎給弄丢了，你沒幫着找找？”
“母後對仙丹這樣感興趣？”夜逸雲又把話挑明了些，“芷凝煉丹的事，母後一向不過問的。”
看來芷凝先前放出的風聲很成功，連母後都知道，神農鼎丢了，這樣那些居心叵測者，就暫時不會打芷凝的主意了。
太後省及自己問的有點急了，又收斂回來，“哀家并非對煉丹感興趣，是聽着最近外頭有關于芷凝的傳言挺多的，你也知道，煉丹在各國都是極稀罕的，像那列千痕，爲了躲避世人糾纏，就居無定所，還經常遇到危險，哀家也是不希望芷凝像他那樣。”
“母後說的是。”
“哀家對芷凝雖有些……芥蒂，卻到底疼了她那麽多年，怎麽可能一下子就放下？”太後苦笑，“逸雲，你莫不是在懷疑哀家什麽吧，芷凝是不是對你說了什麽，你不必有什麽顧慮，直接說出來就是。”
夜逸雲搖頭，“沒有，芷凝對母後一向敬重，并未說什麽，兒臣是想讓母後明白，煉丹要看天時地利人和，且有些事情都是早就注定，不可更改，人力不能勝天，若逆天而行，不會有好結果，天道必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