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宮後自有宮女引着嶽芷凝,去了太後寝宮。
得到她到來,皇上第一個迎了出來,雖難掩焦急之色,卻仍不失沉穩,“皇嬸來了就好了,快給母後看看,朕怕……”
“皇上莫急,民女先看看。”嶽芷凝行了禮,稱呼上也沒失了分寸。
私交歸私交,人前該守的規矩,還是該守。
“皇嬸不必多禮了,快進來吧。”皇上可沒心思跟她計較這些,領着她進去。
内室并沒有太多人,兩名宮女正服侍着,皇上一進來,她們行禮後退到了一邊。
“姑祖母是何時中了毒?”嶽芷凝邊坐過去這問。
皇上愧疚道,“具體時間,朕也不知,太醫來禀報,說是母後中毒昏迷不醒,朕半個時辰前,才趕過來。”
嶽芷凝心中有了數。
太後中的,絕對不是高階魔獸之毒,否則此時早已喪命。
若是中階或低階魔獸之毒,就不必“天機涅槃丹”,靈級丹藥足矣,而她手上,就還有靈級丹藥。
“原來如此,民女先看看。”嶽芷凝替太後診脈。
皇上站在她身後,眼神有點奇怪,似乎不安,似乎有些愧疚。
不多時,嶽芷凝已經診完脈,太後中的,果然隻是中階魔獸之毒,暫時沒有生命危險。
“皇嬸,皇祖母怎麽樣?”皇上忙問,“是不是中毒很深?需要什麽藥材,你隻管說!”
“姑祖母……”嶽芷凝才要說沒事,鬼使神差般,話到嘴邊又改了口,“的确是很危險,普通的藥恐怕……”
“那是不是要用丹藥?”皇上急急道,“要用什麽丹藥?皇嬸那裏有嗎?”
“還好,有,‘六陽回生丹’就好。”嶽芷凝看他這急切的樣子,不像是裝的,看來那幕後之人,不是皇上,她剛才多慮了,皇上怎麽可能算計她。
皇上愣了一下,”‘六、六陽回生丹’就可以?真的可以嗎,皇嬸,你可不要弄錯啊。”
嶽芷凝不解地道,“皇上爲什麽這麽說?難道皇上不相信民女的醫術嗎,還是說皇上有更好的丹藥?”
“不不不,當然不是,”皇上尴尬紅了臉,“朕的意思是說,看皇祖母中毒很深,太醫們都說皇祖母可能會……可皇嬸這一說,皇祖母所中之毒,根本就沒有什麽,所以朕才一時無法接受,并無他意。”
嶽芷凝笑了笑,“皇上不必多想,太醫們覺得姑祖母不治,是因他們沒有丹藥,對民女來說,還是算不上什麽的,皇上安心,民女這就給姑祖母拿丹藥。”
說着話她起身,到桌邊打開藥箱,從幾顆丹藥中挑選了一顆。
皇上過來看了看,“皇嬸,這些都是什麽丹藥?”
“都是靈級和高級丹藥,”嶽芷凝不在意地道,“我現在煉高級丹藥不在話下,靈級偶爾可以成功,其他的都還不行。”
“是嗎?不過朕覺得皇嬸一定可以的,”皇上贊道,“皇嬸的天分,無人可及,别說煉靈丹了,就算是仙丹、神丹,也絕難不倒皇嬸,皇嬸有沒有煉一下試試?”
嶽芷凝心中有種非常奇怪的感覺,面上卻不動聲色,“皇上說笑了,這煉丹可不是兒戲,仙級、神級的丹藥别說在煉的時候失敗的可能性非常大,就算找齊藥材,都是難如登天,别的不說,像‘天機涅槃丹’,其中那味‘玄陰菩提水’就已經無處可尋,怎麽可能煉的成。”
皇上“哦”了一聲,“原來是這樣,朕是外行,受教了。”
“沒什麽,隔行如隔山。”
喂太後吃了丹藥,确定她無事了,隻是需要休息,嶽芷凝即告退出來。
因她知道太後必然不願意見她,自然也不會多待,而她如今境力空虛,沒辦法折回去偷聽,夜沉夜嘹的修爲雖然不低,卻也難保不會被守衛太後寝宮的人發現,隻能作罷。
嶽芷凝走了沒大會兒,太後就醒了過來,神情很冷,一點不像是個被害者,“芷凝怎麽說?”
皇上将方才與嶽芷凝的對話,一一說了,啞聲道,“皇祖母何必這樣試探皇嬸,直接跟皇嬸開口不好嗎?”
他真是沒想到,皇祖母今兒忽然将他叫去,竟要他配合她演一出戲,自己服下魔獸之毒,再叫皇嬸來,問她要“天機涅槃丹”。
當時他一聽這話,就震驚萬分,此丹是仙級丹藥,藥材極爲難尋,“玄陰菩提水”已經不複存在,皇嬸怎麽可能煉的成?
可皇祖母卻以死相逼,非要他配合,他無奈,隻能同意。
爲了騙過皇嬸,皇祖母是真的服了母,故方才的确是昏迷的,并不會聽到皇嬸的話。
“不可能沒有!”太後咬牙,“芷凝一定是撒謊,一定有,一定有!”
“皇祖母,皇嬸怎麽可能騙你呢?”皇上苦苦相勸,“您看,您一出事,她就立刻來相救,皇祖母爲何要這樣?那‘天機涅槃丹’,皇祖母要來何用?”
傳言“天機涅槃丹”能讓人死人複活,莫非祖母是想大去之後,用在自己身上,再死而複生?
“哀家若不如此,芷凝是不會把‘天機涅槃丹’拿出來的,可恨,還是差了一步!”太後就認定嶽芷凝有丹藥,氣的臉發青,“哀家若是服了更厲害的毒,芷凝就一定會拿出來,可她若來不及,哀家性命就不保,也就沒辦法……”
“皇祖母,你不要再這樣了!”皇上心驚肉跳,“朕也不想再騙皇嬸,若是皇祖母實在想要,朕就去找十九皇叔問一問,他一定不會騙皇祖母的!”
十九皇叔與皇嬸處處幫他坐穩這江山,若不是皇祖母以死相逼,他無論如何,都不願意這樣欺騙皇嬸。
“問逸雲有何用?”太後臉色發青,“若他願意說,又怎可能瞞着哀家,他若不願意說,誰問都沒用。”
“那肯定是皇嬸沒有‘天機涅槃丹’啊,”太子苦苦相勸,“皇祖母還是直接問皇嬸吧,或者朕去問。”
“不準!”太後厲聲道,“哀家自己會想辦法,你若直接去問,哀家就死給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