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彭思秀又難受,又委屈,虛弱地叫一聲,眼淚就流了下來,跟平時一闆一眼的樣子決然不同,真有些可憐。
“沒事了,秀秀,”嶽正恺安慰道,“芷凝救了你,有她在,沒事的。”
嶽芷婷暗道你現在知道大姐有用了,早幹嘛去了。
嶽芷凝道,“父親,新夫人雖然解了毒,但内髒受到損傷,需要好好休息,這幾天吃點稀的,不要吃生冷硬和辛辣的,先養一養。”
“好,”嶽正恺即将下人叫過來,嚴厲叮囑了,讓他們扶着彭思秀回去休息,“秀秀你放心,我一定會查個清楚明白,給你一個公道!”
彭思秀啜泣着,慢慢回了房。
嶽正恺回過頭來,猛一拍桌子,厲聲道,“說,到底是誰做的!”
嶽明博提醒道,“父親,最有機會下毒的,應該是廚房那些人。”
“把廚房所有人都叫來!”
“是。”
嶽芷凝拍了拍手,叫他們根本沒用,這一看就是特别針對某個人下的毒,廚房那些人跟彭思秀無冤無仇,哪來的膽量敢害她。
廚房的人很快被叫來,跪了一地,嶽正恺讓嶽明博挨個動鞭子,打的他們鬼哭狼嚎,卻始終沒人承認下毒。
水琉璃一直坐着沒動,這會兒看時間差不多了,卻向其中一個三十來歲的婦人使個眼色。
那婦人會意,立刻叫道,“老爺,奴婢有話說!”
嶽正恺怒道,“還不快說!”
“是是,奴婢沒有下毒,不過奴婢之前看到三小姐曾經鬼鬼祟祟到過廚房,後來很快又出去了,或許……”
“你胡說!”嶽芷柔臉色大變,“我根本沒有毒害新夫人,你别冤枉我!”
“奴婢不敢說三小姐毒害夫人,奴婢隻是看到三小姐到過廚房!”婦人連連叩頭。
嶽正恺登時怒了,“孽女,是不是你?”
“恐怕跟三妹脫不了幹系,”水琉璃火上澆油,“三妹可一直恨父親殺了何姨娘,在她屍骨未寒時,又娶了母親,所以才要殺了母親洩憤,三妹,你接下來是不是要殺了父親啊?”
“水琉璃,你不要胡說,我沒有!”嶽芷柔真個是有苦說不出。
若此時殺了的是水琉璃,那無論有什麽後果,她都無所謂,可中毒的卻是彭思秀,偏偏在衆人眼裏,她殺彭思秀也是理所應當,這讓她如何反駁?
然而事實卻是,她一點不害彭思秀,因這些跟彭思秀根本就沒關系。
“孽女,是你給秀秀下毒是不是?”嶽正恺一把扯過她,甩手就是一巴掌,“你是不是還要毒死我,是不是?”
“我沒有給新夫人下毒,我沒有!”嶽芷柔嘶聲叫,猛地指向水琉璃,“我要毒死的是她!她殺了我母親,我要她死!我明明把毒下在她碗裏,不知道信麽,會是新夫人中了毒,我不知道!”
嶽芷凝跟嶽芷婷對視一眼,都不知道說什麽好。
三妹承認的倒真是痛快,不過很顯然的,水琉璃一定是通過什麽辦法,知道了三妹要毒死她,幹脆來招“移花接木”,把毒換到彭思秀碗裏,嫁禍給三妹,這一招真是高明。
“你——”嶽正恺一拳把她打倒在地,“你這畜牲,你簡直瘋了!”
嶽芷柔被打的口吐鮮血,卻一點不怕,“我就是瘋了!我要你們給逼瘋了!你們害死我母親,怎麽就能一點不感到愧疚,父親還能歡歡喜喜娶新夫人,你們才是畜牲,全都是畜牲!”
“你——”嶽正恺擡腳就要踢。
嶽芷凝擡手一掃,一股強大的境力把嶽正恺逼退,“父親,何姨娘冤魂去的不遠。”
嶽正恺臉色大變,“芷凝,你這話什麽意思?你……”才要罵,想到她剛救了彭思秀,說不定以後還有用得着她的地方,即忍了下去,“都鬧夠沒有!嶽芷柔,你給秀秀下毒,心腸狠毒,行爲惡劣,家法不容!來人——”
“父親先等一等,”嶽芷凝阻止道,“方才三妹已經說了,的确是下了毒,但卻是下給師姐,而不是新夫人……”
“師妹,這有什麽區别嗎?”水琉璃見她從中作梗,用陰森的眼神盯着她,“不管三妹要毒害誰,這心腸同樣惡毒,隻不過我比較幸運,逃過一劫,母親代我受過,三妹難道不應該付出代價?”
“師姐當然希望三妹被罰了,這樣有些事情,就不用見天日了,”嶽芷凝冷冷道,“我相信三妹不會說謊,她跟新夫人無冤無仇,爲什麽要下毒害她?她最恨的是你,最想要殺的也是你,她是要給你下毒,爲何卻是新夫人中了毒?”
嶽芷柔大聲道,“不錯,我就是要毒死水琉璃,我明明把毒下在她的碗裏,可是她卻沒有中毒,我也想知道,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這有什麽好問的!”嶽正恺怒不可遏,“不管你要給誰下毒,你這心腸都足夠惡毒,别想我會放過你!”
“父親親手殺了母親,就不惡毒嗎?”嶽芷柔不屑冷笑。
“你——”
“父親還沒想明白嗎?”嶽芷凝提醒道,“一定是有人先一步知道了三妹在水琉璃的碗裏下毒,這人不但沒有說出來,反而不動聲色地把毒換到新夫人碗裏,這分明是‘禍水東引’,這人可以如此陷害三妹,心腸也好不到哪去,接下來不定要算計誰,父親不把事情問清楚,早晚還是要吃虧。”
嶽正恺驚疑不定,“真有這事?”
“有些人還不就是這樣嗎,”嶽芷凝不加掩飾地看向水琉璃,“不順了她的心,她就想方設法掃除障礙,三妹下的毒并不十分高明,或者這人早就買通了府的人,監視三妹的一舉一動,三妹所有的動作,都在這人掌控之中呢?”
嶽芷柔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水琉璃,是不是你!”
水琉璃眼裏閃過恨意,“師妹,你爲什麽看着我說這些,難道你認爲是我把毒換到了母親的碗裏?你有什麽證據嗎?如果沒有證據,那就是誣陷,我是不會承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