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也有所猜測吧，”司琴恨恨道，“不錯，正是何姨娘！當時屬下年幼，那次并沒有跟在大小姐，後來大小姐出事，被人送回來，何姨娘假裝來探望，屋裏沒有其他人，她就對着昏迷中的大小姐，說了實話。”
當時她在屋外，何氏是沒想到，她雖然年紀小，卻因自幼修煉，故耳聰目明，所以把何氏的話，聽了個一清二楚。
“果然是何姨娘那禽獸不如的東西！”嶽芷婷罵道，“她簡直是喪心病狂！當年大姐才幾歲大，她也真下得去手！她到底是有多恨大姐！”
“當時何姨娘說，大姐不得老爺歡心，卻要占着個嫡小姐的名頭，還被許配給了祁王，有大小姐在上頭壓着，三小姐永遠也别想出頭，所以不得不讓人把大小姐的容貌給毀了，就沒人跟三小姐争搶什麽。”
嶽芷婷罵了一句粗話，“何姨娘真特麽不是人！”
“她也真是有心沒膽，”嶽芷凝冷笑，“若當時直接讓我把我給殺了，也不會有人在如今找她報仇，可她也是擔心我若真的死了，姑祖母怒起來，必定讓人追查，一旦查到她頭上，就得不償失了。”
所以何氏才隻讓人毀她容貌，沒想到她受那場驚吓，人也變的懦弱沉默，平時不出頭，倒正合了何姨娘的意。
“屬下一直想告訴大小姐來着，可是……”司琴想想主子之前的難處，又想要哭，“可是大小姐在嶽府，也沒個知心人，沒人護着，祁王又……先前隻有奶娘是真心疼大小姐的，可奶娘一直身體不好，也沒辦法替大小姐做主，屬下不敢說。”
“我明白，你不用解釋，”嶽芷凝笑笑，“我知道你不是貪生怕死，不敢說，因就算你說了，也沒人會相信是何姨娘要害我，你不說，是對的。”
“謝大小姐！”司琴更加哭的稀裏嘩啦，也真是放了心，“屬下原本想着，或許告訴老爺，老爺能替大小姐做主，可屬下當時年紀小，老爺根本不聽屬下說話，屬下就一直忍着，想着大小姐成了祁王妃後，就有人撐腰了，屬下再說出來，誰想……”
關于夜北辰那些事，還用得着多說嗎，他根本就不可能喜歡之前的嶽芷凝，更不可能爲她出頭。
“幸虧你是沒說，要不然祁渣隻會當大姐是瘋子。”嶽芷婷不屑地道。
“屬下沒想到祁王居然會那樣，不過後來，大小姐變的不一樣了，屬下真的很高興，好幾次都想說出來，又怕大小姐終究敵不過老夫人和何姨娘，才一直猶豫，”司琴慚愧地紅着臉，“本來屬下還想着，待大小姐嫁給了蒼王，成了蒼王妃，就再也不用懼怕任何人，到時屬下再說出真相，就算要指證何姨娘，屬下也不怕。結果沒想到，原來大小姐竟然是宗主的女兒，這真是太好了！”
蓮華天宗主的女兒，這份量比起蒼王妃，當然隻重不輕，所以司琴才覺得終于是熬到了頭，終于可以把這件事說出來，仿佛卸下心頭大石一般。
嶽芷凝歎了一聲，“這些年，也是苦了你了，其實你也不必如此，我早就猜到，當年的事是何姨娘指使，而且我也當面問過何姨娘，即使我現在懷疑她又怎樣，她根本動不了我一根手指頭，沒你想的那麽嚴重。”
“是，大小姐，”司琴更加不好意思起來，“屬下知道大小姐現在很厲害，可是當年的事，屬下沒有證據，怕貿然說出來，何姨娘會胡亂生事，壞大姐的聲譽，所以……”
“好了，不必擔心，”嶽芷凝摸摸她的臉，“我知道你是爲我着想，你跟水畫對我都是忠心的，我日後無論去何處，都會帶着你們，别擔心了。”
“多謝大小姐！”司琴歡喜地要命，跪下磕頭。
“起來吧，這府上的事，你們多留意着些。”
“是。”司琴擦幹眼淚，歡歡喜喜地出去了。
“這傻丫頭，對大姐倒真是忠心。大姐，現在咱們怎麽做？”嶽芷婷挽袖子，摩拳擦掌，“咱們去找何姨娘，把話說清楚？”
“說清楚又能怎樣？”嶽芷凝哼一聲，“我之前不是沒問過何姨娘，她不承認，又能怎樣？難道直接把她殺了，還是給她一頓酷刑，将她屈打成招？”
“這倒也是，”嶽芷婷點頭，“大姐的身世才公開，就對自己的庶母下手，外面的人又不知真相，何姨娘又不可能承認，非議必然就多起來，大姐可以不在乎，可宗主的名聲，蓮華天的名聲，卻是不能不顧的。”
“所以啊，這就是偶像包袱，”嶽芷凝用不正經的口吻道，“還不如之前什麽都不是，想怎樣就怎樣，多帥氣。”
嶽芷婷咯咯笑，“你呀，身在福中不知福！不知道有多少人羨慕你的好運氣呢，你居然還說什麽偶像包袱！要不然我替你享受這一切吧。”
“我的就是你的，咱們還分什麽彼此。”嶽芷凝大方道。
嶽芷婷喉嚨裏驟然哽了一下，差點說不出話，“讨厭，好端端的煽什麽情！”
嶽芷凝撲到她身上，“一天是姐妹，一生是姐妹，來吧，别客氣！”
姐妹倆自然又打鬧成一團。
關于何氏害了嶽芷凝的事，她可沒打算就這麽算了，隻不過報仇的方法有很多種，何必急在這一時。
晚飯時候，嶽正恺命全家人都過來，連老夫人也被請過來，商議水琉璃和嶽芷凝之事。
老夫人是絕沒想到，嶽芷凝會是如此身份，而嶽家又無緣無故多個女兒，不過大概嶽正恺已經向她說明了其中的利害，故她對于水琉璃要認祖歸宗，完全沒有意見，看嶽芷凝的眼神，也有些閃爍，不知道在想什麽。
何氏則沉着一張臉，怎麽看怎麽是随時要一哭二鬧三上吊的節奏，嶽芷柔則不時拿眼剜嶽芷凝，恨不能撲上去咬她幾口。
嶽正恺清了清喉嚨，道，“今天發生的事，你們都已經知道了，今日都在，就把今天的事，好好說一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