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現在有了他、有了蓮華天做靠山,但釋正陽還是沒有輕易說出,嶽芷凝有紫眸,是逆脈之事,免得節外生枝。
再者,他還知道嶽芷凝是召喚師,這一點并不是遺傳自釋家,大概是她福澤深厚,上天賦予的機緣吧,總之這些,都不可輕易讓外人知道。
“原來是這樣,是我誤會了,宗主莫怪。”事已至此,嶽正恺還能說什麽,隻能打落門牙和血吞了。
“說清楚就好,”釋正陽面色稍緩,“芷凝的身世已經揭開,嶽将軍也不必有什麽顧忌,挑個好日子,讓她和阿璃各自認祖歸宗,嶽将軍放心,阿璃就算回了嶽家,隻要她真心悔過,好好修煉,就永遠是蓮華天的弟子。”
嶽正恺登時有些着慌,“敢問宗主,阿璃她犯了什麽大錯?是不是無可挽回?”
兒子進不了蓮華天,嶽芷凝又胳膊肘往外拐,隻有阿璃是他唯一的希望,可以讓他臉面有光,所以無論如何,都要保住她在蓮華天的地位。
“不是不可挽回,是看阿璃願不願意悔過,”釋正陽想了想,道,“這樣吧,就讓阿璃随你回嶽府住幾天,一來熟悉一下嶽府的環境,二來,你也可好好勸勸她,她修煉上還是很有天分的,隻要潛心修煉,走正道,必可有大作爲。”
嶽正恺求之不得,“如此,多謝宗主成全,我一定好好勸勸阿璃!”
阿璃現在還不肯認他,得抓緊一切機會,跟阿璃培養一下父女之間的感情,也好爲明博進蓮華天行方便。
“不必客氣。”釋正陽略一擡手,“稍候我會讓芷凝将阿璃送回嶽府,嶽将軍爲她打點一下。”
從蓮華天到西池國京城,自然不能隻靠馬車,而且蓮華天也不是尋常人能夠去的,要嶽芷凝駕着靈獸把水琉璃接回來,再合适不過。
當然,水琉璃也有靈獸,是“破天銀宵狐”,自己完全可以來去自如,可如果沒有嶽芷凝看着,她哪會乖乖回嶽府去。
“我知道了,我這就回去安排一切。”嶽正恺向他行了禮,這才出來。
“老爺,”何氏氣沖沖過來,“你看看明博像話嗎,居然動手打芷柔,真是氣死我了!”
這母子三人,還沒消停呢。
“是三妹自己找打!”嶽明博被他娘撕扯了一陣,衣服頭發都亂了,氣的臉色發青。
“你還說!”
“夠了!”嶽正恺怒不可遏,“你們不嫌丢人,我嫌,還不都給我滾回去!”
說罷怒氣沖沖往前走。
母子三人都有些傻眼,看得出他正在氣頭上,不敢再惹他,趕緊跟上。
“父親,怎麽樣了?”嶽明博還是關心自己的前程,小心地問,“宗主真的要背這黑鍋?”
在他看來,嶽芷凝就是厲元洲的女兒,釋正陽不過是在爲她打圓場罷了。
“黑鍋個屁!”嶽正恺壓抑着罵,“那孽女就是宗主的女兒。”
“什麽!”這回連何氏都驚到了,“真的是?可是藍語蓉當年……”
“别再提那個賤人!”嶽正恺一下高了聲,怕被人聽見,又趕緊低了下去,“總之當年的事不要再提了,以後有人問起,就按宗主說的那樣解釋,聽明白了沒有?”
“可是……”
“我說别問了,再問都給我滾!”嶽正恺的火氣,忍不住就要像火山噴發。
母子三人見他生氣,都不敢多說。
往前走了一段,嶽正恺想起正事,忍怒對何氏道,“回府之後把‘浣羽院’打掃出來,布置的好一些,稍候阿璃會到府上來住。
“浣羽院!”嶽芷柔不能相信地叫一聲,“爲什麽要讓水琉璃住我的院子,我不要!”
因何氏之前是嶽府的當家主母,給自己女兒的“浣羽院”當然是将軍府上最好的,坐北朝南的大院子,三進,正屋又大又亮堂,所有用品也最精緻、最昂貴,嶽芷凝她們隻有羨慕的份。
不過,因嶽芷柔與何氏母女感情要好,平常有什麽事,也都是找母親商議,所以她大半時候,都住在何氏的“含錦院”,“浣羽院”都是空着的。
何氏也氣不過地道,“可不是嗎?老爺,‘浣羽院’是芷柔的院子,怎麽能給一個人外人住?”
“閉嘴!”嶽正恺狠狠瞪她,“什麽外人!阿璃是我女兒,她是蓮華天的弟子,身份高貴,當然要住最好的院子,我讓你收拾你就收拾,啰嗦什麽!”
母女倆明白了,嶽正恺這是等不及要讨好這個忽然冒出來的女兒,好得到好處呢。
“母親就按父親說的做吧,”嶽明博當然是贊成的,“妹妹早晚要認祖歸宗的,她不在嶽府這麽多年,沒有父親的疼愛,也是挺可憐,就多多補償她一些吧。”
“大哥,你少說好聽的!”嶽芷柔“呸”了一聲,“什麽補償,你分明就是想借着水琉璃的身份進蓮華天!如果她不是蓮華天的弟子,而是普通人家的女兒,或者是個乞丐,你還會這麽說?”
“我——”
“閉嘴,沒用的東西!”嶽正恺都忍不住想要打她了,“如果不是你擅自把芷凝的身世說出來,會是這樣的結果嗎?”
“我——”嶽芷柔無地自容,“我不是也沒想到嗎,再說,不管大姐是誰的女兒,水琉璃都是你的女兒,她早晚不是要回來的嗎?”
“那你還在反對什麽!”嶽正恺怒道,“回去之後讓何心慈收拾出‘浣羽院’,給阿璃住!”
“那我住哪兒!”嶽芷柔都快氣哭了。
“愛住哪住哪!”嶽正恺罵。
嶽芷柔“哇”一下,就哭了出來。
何氏雖然也氣的五髒都疼,可也知道現在不是跟嶽正恺理論的時候,拉過嶽芷柔勸道,“先别氣了,你先跟我住着,回頭我再讓人幫你打掃一間院子就是了。”
“母親!”嶽芷柔靠着她,哭個不停。
父親現在這樣嫌棄她,更加不會替她打算,這可怎麽辦!
“我還沒死呢,哭什麽喪!”嶽正恺是各種看這母女倆不順眼,罵的唾沫星子亂飛。
嶽芷柔氣的眼前發黑,狠狠閉緊了嘴。
何氏則迅速打起了算盤,老爺現在眼裏隻有水琉璃和嶽芷凝,這樣下去不行,得趕緊想辦法,爲自己和芷柔,謀條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