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語蓉當年,是爲了維護我的聲譽,才故意說謊,”釋正陽歎了一聲,滿臉愧色,“蓮華天宗主不可娶妻生子,這是規矩,她也是不想蓮華天因我們的事而有波折,才甯願自己受了這屈辱,說奪了她清白的人,是厲元洲。”
“這、這怎麽會!”嶽正恺又一次被打擊到,看看嶽芷凝,再看看夜逸雲,怎麽看他們都是在嘲笑他,“藍語蓉怎麽會……她明明……”
“厲元洲爲了讓藍語蓉與他交合,給她下了藥,當時我正好路過,救了藍語蓉,但她中的藥,已經無法可想,所以……”釋正陽說的比較委婉,而且把藍語蓉不肯委身嶽正恺的這一段,略了過去。
嶽正恺臉上五色交雜,十分精彩,最終沒能忍住那口氣,咬牙道,“宗主真是好氣魄,好抉擇!藍語蓉那時已經聘給我爲妻,宗主卻……宗主可對得起天地良心嗎,若是世人知道此事,恐怕……”
“嶽将軍是在威脅本王的師父嗎?”夜逸雲冷冷道,“師父方才說了,當時是迫不得已,否則芷凝的母親就會藥性發作而死,她是自願與師父在一起,師父又何嘗勉強過她。”
“不可能!”嶽正恺大聲道,“藍語蓉怎麽可能自願,她、她是因爲中了藥……”
“不管我母親是不是自願,”嶽芷凝接過話來,“她都從來沒有瞞過你,不是嗎?”
這話猶如一記悶棍,打的嶽正恺瞬間沒了聲,也沒了氣焰。
不錯,藍語蓉當年的确沒有瞞他,把失貞、有孕的事全都說了,不管嶽芷凝是誰的女兒,他又有什麽理由指責别人?
“要不要娶母親的決定權在你,是你爲了一己之私,選擇了隐瞞這件事,娶了母親,母親并沒有對不起你。”嶽芷凝毫不客氣地道。
“可是她……”嶽正恺吭哧着,說不出話來。
在這件事上,他當然沒有立場說什麽,他隻是後悔,隻是不甘心,沒想到嶽芷凝的生父是釋正陽,白白損失了那麽多可以得到好處的機會。
“不錯,藍語蓉并沒有對不起你,”釋正陽也道,“她沒有隐瞞你任何事,是你選擇了娶她,無論怎樣,你都不可再壞了她的名聲,我已經當着衆人的面,解釋了芷凝跟阿璃的身世,世人就算有些非議,但不可否認,這是最好的結果。”
言下之意是說,如果當年嶽正恺派人追殺水琉璃母女的事傳出去,他同樣不得好下場,如今這樣,是最好的局面。
嶽正恺如何不知,所以才啞巴吃黃蓮,有苦說不出。
“父親,見好就收吧,”嶽芷凝非常誠懇地勸道,“蓮華天有蓮華天的規矩,不會因爲誰而網開一面,我雖然沒有進行最後的比試,但我的修爲在所有女子當中,卻是最高的,而大哥的修爲,卻差的遠。”
嶽正恺對她怒目而視。
“父親知足吧,”嶽芷凝才不怕他呢,“雖然大哥進不了蓮華天,但水琉璃卻是在蓮華天長大,雖然她現在犯了些錯,但隻要她誠心改過,往正道上走,這一世背靠蓮華天,不會有人敢把她怎麽樣,你們嶽府上下,一樣可以沾她的光,包括大哥。”
嶽正恺氣的差點吐血!
“你們嶽家”,這孽女就如此迫不及待,要脫離嶽家嗎?
“嶽将軍不必責怪芷凝,”釋正陽看他臉色不善,已有些不悅,“她沒有說錯,規矩就是規矩,如果她的修爲不夠,我雖然還是會認女兒,但也不會承認,她是蓮華天的弟子。無規矩不成方圓,嶽将軍領軍作戰多年,這一點不會不知道吧?”
嶽正恺冷汗都要下來了,“這是當然,這……”
心中卻萬分惱火,他幾曾被人這樣踩在腳下過!
“那就請嶽将軍與令堂商議一下,看何時讓芷凝和阿璃各自認祖歸宗吧。”釋正陽提醒道。
“這個嗎,倒也不急,我還有一事不明,”嶽正恺語氣不善,“宗主爲何一直沒有告訴我,芷凝是你的女兒?現在又來認,到底有何居心?”
嶽芷凝忽然笑起來,“父親是在後悔,如果早知道我不是厲元洲的女兒,就不會那麽對我,今日在宗主父親面前,就會更有底氣,對不對?”
夜逸雲嗤之以鼻。
嶽正恺惱羞成怒,“你這孽女,你說什麽?你……”
“嶽将軍。”釋正陽沉聲提醒。
當着他的面,還這樣對芷凝,足見平日裏,芷凝受到的是何種對待。
也不是說他偏袒自己的女兒,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和蓮華天弟子的回報,芷凝在西池國京城的口碑還是很好的,尤其那“安世堂”,給百姓們看病抓藥,從來不貪圖錢,她更是時常接濟窮人,在平民百姓當中,提起嶽芷凝,沒人不旁豎大拇指的。
百姓說好的,那才是真的好,而有些人對芷凝謾罵羞辱,必然是跟她有利益沖突,不能說芷凝完全沒有錯,但絕不該被家人嫌棄輕慢。
可他所得到的反饋卻是,嶽府的人,根本從來不把芷凝當人看。
他心疼女兒,對嶽正恺和嶽家人,怎麽可能有什麽感激之心,如果他不是一代宗師,隻爲護短,也不可能對嶽正恺這樣客氣。
“宗主恕罪,我、我不是這個意思,”嶽正恺也是一時激動,沒按捺住,好不尴尬,“我是、是感到奇怪,宗主爲何不早說……”
“因我并不知道,芷凝是我女兒,”釋正陽冷冷道,“藍語蓉當年并沒有告訴我,是懷着身孕嫁給了你,我一直以爲,芷凝是你的親生女兒。”
他答應過藍語蓉,絕對不會再跟她有什麽牽扯,免得當年的事被人知道,否則,他早該知道,芷凝是他女兒。
“原來是這樣,呵呵……”嶽正恺尴尬地笑。
“我本不想打擾芷凝的生活,就讓她在嶽家好好生活下去,我就心滿意足,誰想……”釋正陽停了停,意思卻很明顯,隔了一會才道,“後來逸雲對芷凝傾心,就常與我說起,當我得知她有煉丹、修行天賦以及……之時,我猜想她可能是我女兒,才與她‘滴血認親’,知道了這一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