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氏這會兒才徹底慌了神,“我……老爺,這怎麽辦?這次的事是我大意了,你一定要想想辦法,幫幫明博,明博不能有事啊!”
“别喊了!”嶽正恺聽她這尖利的嗓音,腦子都疼,“還嫌丢人現眼不夠是不是?此事我來想想辦法,你以後也給我老實點,别再給芷凝說親,消停一陣再說!”
“是是,老爺說什麽就是什麽,我一定聽!”何氏聽他似乎有應對的辦法,頓時放了一半心,忙不疊點頭,又不解地道,“老爺,先前你不是同意我來安排芷凝的婚事嗎,怎麽又……”
嶽正恺不勝其煩,“我說不用就不用,你多問什麽?”
“知道了,老爺。”
“我問你,”嶽正恺忽地想起一事,眼神銳利,“方才芷凝說,她幼時遭劫持毀容之事,是你所爲?”
“不是我!”何氏立刻否認,“老爺,你怎麽能聽信芷凝的話呢?她當時隻有七八歲,能記得什麽?真的不是我,我沒有害她,老爺,你相信我,我真的沒有……”
嶽正恺冷冷看着她,眼神很吓人。
何氏一開始還十分激憤,被她這樣盯着,渾身發毛,聲音漸漸小下去,最終讪讪然閉上了嘴。
“你瞞不住,”嶽正恺冷冷道,“芷凝現在長大了,也不是以前的性子,又有蒼王相助,芷凝方才的話不錯,蒼王想要查的事,沒有查不到。”
“我……真的?”何氏吓的膽顫心驚,因爲知道蒼王對小賤人有多維護,差點坐不住,“蒼王如果、如果查到真相,會怎麽樣?”
嶽正恺面色猛地一變,“真的是你?”
“我……”
“還想否認!”嶽正恺猛地一拍桌子,厲聲叫。
真是沒想到,他以爲溫柔賢淑的何心慈,原來是這樣的人,難怪被芷凝罵做黑心爛肺!
所以,這些年芷凝在嶽府過的日子,當真是豬狗不如了?
他甚至慶幸,沒有讓何氏教導嶽明博,否則還不知道給教出個什麽樣子。
何氏瑟縮了幾下,到底還是低下了頭,“我……我也隻是想吓唬吓唬芷凝……”
話說的好聽,其實她當初買通那些人時,就是明着說了的,讓他們毀了嶽芷凝的容,但不要傷她性命,否則真要查起來,也是樁麻煩。
雖說後來她也确實将那些動手的人都處理幹淨了,可也怕萬一被人查出來,那就麻煩了,所以這些年,她努力地忘記那件事,也真的快要忘記了。
反正無論是老夫人還是老爺,都沒有起疑心,隻要沒人知道是她做的,嶽芷凝一個癡傻的,年紀又小,知道什麽?
隻要嶽芷凝毀了容,這輩子毀了,她的女兒才有希望嫁進皇室,成爲皇妃,将來她的身份,也才能提升。
可沒想到,嶽芷凝雖然毀了容貌,修爲卻沒落下,還是保住了跟祁王的婚事,那時候何氏和嶽芷柔恨的她要死,就盼着能出點什麽事,讓她嫁不成才好。
偏巧,嶽芷凝就在比試台上,被彭思瑩給打殘,這下正如了母女倆的意,所以當她說自己中了算計,讓何氏爲她讨回公道時,何氏才得意萬分,讓她要有廢物的自覺,怎麽可能因爲她,去得罪彭家?
然而唯一讓她們母女不高興的是,嶽芷凝雖然降成了側妃,祁王卻要娶彭思瑩爲正妃,嶽芷柔在身份上,也勝不過彭思瑩,還能怎麽樣?
後來發生的事,也是一波三折,但何氏派人毀了嶽芷凝的容這件事,如今被重新提起,如果處理不慎,後果不堪設想。
要知道,如今的嶽芷凝,可不是從前那個蠢貨可以比的。
“你——”嶽正恺氣的揚手又要打。
當然,他并不是多麽心疼嶽芷凝,畢竟不是自己女兒,這麽多年不聞不問,也沒有什麽感情,他氣的,是這件事被嶽芷凝重新提起,如果鬧大,不但他受影響,嶽明博也尋不到好親事。
何氏自知理虧,吓的閉上眼睛,等着挨打。
隔了一會,嶽正恺卻沒有打下去,反而收了手,咬牙道,“此事除了你,還有誰知道?”
何氏大爲驚喜,猛地睜開眼睛,“老爺,你的意思是……”
老爺不打算追究?
天哪,吓死她了,她還以爲老爺會把她給休了呢。
“少廢話,快說!”嶽正恺罵道,“除了你,這件事還有誰知道?”
“沒有沒有,絕對沒有!”何氏賭咒發誓,“當年那些人,是我讓人找的無賴,事後都打發了,跟着芷凝的那些丫鬟媽媽也都處理了,沒有任何人知道。”
“你确定?”嶽正恺不放心地追問。
“确定,絕對沒人知道,芷凝也隻是這樣猜而已,其實她沒有證據。”何氏讨好地道。
嶽正恺狠瞪她一眼,“這件事以後不要再提,不管是蒼王還是芷凝問起,你都不要承認,他們沒有證據,也不會真的把事情鬧大。”
何氏歡喜的無以複加,“老爺放心,我是不會承認的,我一定把這件事情爛在肚子裏!”
嶽正恺警告道,“以後給我安分點,别再去招惹芷凝,也别再打她母親那些嫁妝的主意,免得她揪住你不放心,這段時間消停點,等明博定了親再說。”
“知道了,老爺,放心吧。”何氏逃過這一劫,當然是滿心的“阿彌陀佛”,暫時也不會去找嶽芷凝的麻煩了。
嶽正恺現在對她,真是各種看不上眼,再看一眼她現在的樣子,更加厭惡,“總之以後芷凝的事,你不必過問,還不去收拾收拾?”
“知道了,老爺。”何氏不敢多說,起身略整理了一下,這才出去。
門外,嶽芷柔一直在探頭探腦地張望,見她出來,登時一驚,“母親,你這……”
何氏以眼神示意她不要多說,她趕緊扶着,母女倆一道回去。
進了房間,何氏把房門一關,這才捂着臉叫起來,“可疼死我了?是不是腫了?唉喲,老爺下手可真重,我的臉……”
“母親你快說,到底怎麽回事?大姐的親事,怎麽沒成呢?”嶽芷柔都顧不上母親的傷勢,急急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