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氏一開始也很意外,因爲知道嶽正恺看不太上商家,如果是求娶庶女,還勉強說的過去,可嶽芷凝不受她待見,并不表示其嫡女的身份可以改變,所以她當時是不贊成的,并委婉地說明這一點,讓韓夫人求娶嶽芷婷。
可韓夫人卻給了她大量金銀财寶,瞬間就晃花了她的眼,再說,嶽正恺反正已經把嶽芷凝的婚事交給她來打理,韓家如此富有,就算身份上稍微低了些,也沒辱沒了嶽芷凝。
然而前提是,嶽正恺去見了夜逸雲,将嶽芷凝的身世說了,夜逸雲并不在乎,嶽正恺也就不好再阻攔他們兩個,他卻忘了将這件事,告訴何氏。
如果在之前,嶽正恺或許還會考慮考慮,現在,根本不可能,所以,他就格外生氣。
嶽正恺這會兒也不好多說,要不然就太給韓夫人沒臉,冷聲道,“就算韓公子喜歡芷凝,可芷凝不同意,這門親事也不能成,以後再議吧,韓夫人請。”
嶽芷凝暗暗冷笑,何姨娘這回是栽了,她萬萬沒想到,父親跟蒼王把話說透了,還以爲終于可以把自己給甩出嶽家呢,天真!
韓夫人越發沒臉,不過也不敢公然得罪嶽正恺,不冷不熱地道,“嶽夫人,這究竟是怎麽回事?不是你拍着胸脯保證,說嶽将軍一定會同意這門親事嗎,現在是怎樣,瞧不起我們韓家是不是?”
何氏一見她生了氣,怕她會要回那些财物去,趕緊道,“誤會,誤會,這都是誤會!韓夫人,你先别急,我會跟老爺說清楚的!”
心裏卻是暗暗叫苦,老爺這是怎麽了,明明同意的,現在居然拒絕的這麽幹脆,讓她的臉往哪裏放?
再說,那麽多财物,已經到了她的手裏,再讓她交出來,那可真好比剜她的肉,她舍不得!
韓夫人冷笑,“嶽将軍說的還不夠清楚嗎,這門親事擺明就不成!是,我知道,我們韓家是商家,曆朝曆代都被看不起的商家,被說成是下九流,我們除了供應給朝廷軍饷,也沒有什麽大作爲,比不過嶽将軍功勞大,嶽府門第高,我們原也是高攀不上的。”
嶽芷凝在旁都要笑出來。
韓夫人說話倒是有些水平,這是在變着法兒提醒父親和何姨娘,别看韓家是商家,卻因供應朝廷軍饷而受皇上重視和禮遇,甚至還要提拔韓若成在朝爲官,這門第上,也未必輸了嶽家。
不過在嶽正恺看來,就算韓若成真的在朝爲官,也不過是皇上對其安撫罷了,就那個不學無術的,難道還想有一番作爲不成?
“韓夫人,我家老爺不是這個意思,他……”何氏怎麽也沒想到,嶽正恺态度會這樣堅決,根本說不出理由,,人好道,“老爺,我覺得這門親事很合适,你就不要反對了吧?韓公子是個一表人才的,芷凝也不反對……”
“何姨娘,你哪隻眼睛看到我不反對了?”嶽芷凝真佩服何氏的睜眼說瞎話,“我從一開始就是反對的,之所以韓夫人一進門,我就沒叫她走人,是因爲我以爲,你要把韓小姐說給大哥——”
“什麽?這怎麽可能,你别胡說八道!”何氏一不留神被她套了話,尖叫道,“韓家小姐怎麽配得上明博,韓家隻不過是——”
話說一半,看到嶽正恺黑下來的臉和韓夫人要吃了她的表情,頓時知道失言,差點沒扇自己耳光。
“韓夫人,你别誤會,我……”
“韓夫人,你聽到了吧?”嶽芷凝嘲諷道,“何姨娘根本就不是真心要與你們韓家結親,裝的什麽親熱,把你們捧那麽高,還不是爲了把我推到韓家去?她要真看得起你們,爲什麽不讓我大哥娶韓若楠?她這點心思膚淺的厲害,你難道還看不出?”
何氏尖聲道,“小——芷凝,你在胡說什麽,我根本就不是這個意思,我、我是說,我們嶽家總不能女兒嫁了韓家,再讓兒子娶韓家的女兒吧,好像找不到别家了一樣,韓夫人,你千萬不要誤會,我絕對沒有其他意思!”
韓夫人冷冷道,“嶽夫人的意思,我已經很明白了,是我們高攀了,不過既然按低所說,那何不讓若楠嫁給明博,不是一樣?反正芷凝也不同意嫁給若成,我又怎好勉強她?”
她算是看出來了,嶽正恺和嶽芷凝根本就被何氏蒙在鼓裏,這父女倆都沒想跟韓家結親!
虧的何氏還收了她那麽多錢财,就是這麽坑她的?
何氏頓時慌了,賠笑道,“韓夫人說笑了,明博、明博已經相看了别家了,所以芷凝還是嫁給令公子比較那,你别聽芷凝亂說,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一定會讓她答應的。”
“何姨娘,話别說太滿,當心到時候被打臉,”嶽芷凝涼涼提醒,“你又不是我生母,一個妾室而已,憑什麽做主我的婚事?”
何氏惱羞成怒,“芷凝,你還這樣目無尊長嗎?韓夫人在此,你就不能收斂些,讓人笑話,成何體統?”
“我一向如此,還差被一個韓夫人笑話?”嶽芷凝挑了挑眉,“倒是你,還是想想怎麽跟韓夫人交差吧,所謂‘拿人錢财,替人消災’,你拿了人家的錢,卻沒替人辦成事,不覺得虧的慌嗎?”
韓夫人哼一聲,明顯是很認同。
“你、你胡說什麽!”何氏又驚又怒,極快地看一眼嶽正恺,當然是矢口否認,“什麽錢不錢的,你、你别亂說……”
“心慈,芷凝說的是真的?”嶽正恺氣的臉發青,“你拿了韓家的錢?”
難怪她明明知道兩家不合适,卻非要把芷凝嫁到韓家,原來是拿了韓家的好處?
這個貪财的婦人,眼皮子果然這樣淺!
何氏慌亂地道,“老爺,你别聽芷凝胡說,我沒有……”
“敢不敢讓人搜你的院子,何姨娘?”嶽芷凝就非拆她的台,“你若沒有拿韓家的錢财,又怎麽會處心積慮要促成這門婚事?韓夫人看你的眼神,就像要扒你的皮,拆你的骨,你當我是瞎子嗎,這都看不出來?”